城市中繁鬧的音律在遙遠處靜止,惶惑中失去了所有的頻率,四下寂靜無聲。沉寂中隱隱約約迸射出幾縷朦朧,清澈而又幻惑,醉人心弦的深邃。星星點點的清澈透明在四處閃爍。光線經由某些星球周圍稠密的大氣層而直射入瞳孔,折射光線的不斷變化閃爍著人的雙目。
戰役開始,聯盟對於侵略軍的鎮壓已經顯得有些雞肋,核彈升空。幾分鍾後,在地圖上畫下一個巨大的圓圈,圓圈以內的生物在電磁脈衝的作用下喪失了生物本身的特質,有些直接被擊碎成為粉末,另外一些則變成堅硬的岩石,而後,在下一次襲來的電磁脈衝的物理作用下粉碎,草木瞬間枯萎化成灰燼。
空氣中凝結的沙粒拍打在人的臉上沙沙作響,荒蕪的原野,昏黃的沙塵滾滾,一陣旋風襲來,B霜白的鬢發在黃沙伴隨的微風中輕輕搖曳。在沒有一絲生機的地麵他臉上的皺紋又凝結成一團,一股沉沉的記憶從腦海深處席卷而來。
不知是從何時起,荒漠已經迅捷地遍及了整個大陸,幸存的深林漸漸變得稀少。這裏更是不見高聳的樹木,政府撥款種植的樹木在幾個月後相繼枯朽,地麵上僅有一些矮小地不及膝蓋的針葉樹木,或許說為雜草更貼切,他們實在不稱為樹木。
“索倫,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些年了吧,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他時常幻想出一個人,與自己一同被遺棄在這荒蕪人煙的地域。
他的鬢白的頭發還依稀在幻境中可見,就像他還一直在自己身邊,從未離開過。可惜這僅僅是自己的幻覺了,現實中**裸地擺在麵前,除了自己已經沒有任何人在這裏,荒涼的地麵隻倒影出自己的影子。風卷殘雲般掠過的沙塵在影子上堆疊出薄薄的平麵,然而影子卻徒留在那裏,沒有一絲動蕩。
有時候他自己也會想,何不就這樣死了,一了百了。死了剩下的世界就和自己再沒有關係,在厚厚的塵土下睡眠何嚐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但是過去的時間,他的承諾不容許他這樣去想,他必須活著,承受的一切經曆僅僅是源於——愛情。
他答應過她。無論承受何種折磨他唯一不能放棄希望,她總有一天是會回來的,無論如何,他不能放棄。哪怕世界給予的希望早已破碎,甚至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憧憬。
天上畫過一條淺淺的弧線,一架飛機低空掠過,飛機屁股後麵拖著的長長的絲帶漸漸擴散成為一團白霧,逐漸消失不見。他已經不記得這是多少年來唯一見過的一架飛機,他激動地追上去,但是對於飛機來說,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幾分鍾後飛機飛過的方向發出一聲巨響,沉悶卻能量十足,地麵上的石頭也跟著微微顫抖著。一條亮光從地麵射向天空。伴隨而起的是一團巨大的蘑菇雲。
索倫:“他們居然用這樣的方式來結束一群人的生命,完全忘卻了自己也是一類。真讓人無奈。”他在自言自語,這裏也就隻有他這一個人。
在蘑菇雲還未消散的時候,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索倫:“你是誰?”很冰冷的話語,沒有一絲情感,看起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拉夫諾:“我叫拉夫諾,我們的飛機失事了。我在飛機墜落前從裏麵跳了出來。”
他看著眼前的人,披頭散發,隱隱約約可以嗅得到他身體散發出的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陰險、深邃、睿智的眼神凝結在他修長的鼻梁兩側。
索倫:“哦,很精彩,這是上天的報應。”
他不屑地盯著眼前的人,從眼神中流露出善良、疑惑與稚嫩。
拉夫諾:“你說什麼?”
索倫:“哦,不,沒什麼。”
拉夫諾:“你又是誰?你在這裏做什麼?”他用驚異地眼神盯著他。
索倫:“你問我是誰?你們把我丟在這裏這麼多天,你還問我是誰?”
拉夫諾:“難道你是?”說著,他越來越驚訝。
索倫:“怎麼,你猜出來了?”
拉夫諾看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胡子拉碴的男子。
拉夫諾:“你還活著?我們很久以前便與這裏失去了聯係,我們都以為所有的人都死了,沒想到……”
索倫:“你們都盼著我死,對吧!”
拉夫諾從身上的口袋裏掏出一顆簡直不能稱為電話的電話來撥出一長串號碼。
拉夫諾:“該死,通訊係統完全失效,也不清楚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