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事業心很強,時常外奔波,她年輕時受到的某些政治熏陶導致她性格有些執拗,屬於典型的保守派人士。她的理想就是發揮自己生命裏全部的熱情放到工作上,富強祖國。由於理想太過偉大和高尚,她不得不把時間和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當中,相對的,身為一個妻子和母親的義務就被忽略。
在他的記憶裏,就沒感受到過家庭的溫暖,直到後來葉之雅的到來,那時他已經長大,懂些事情,他媽和他爸難得一起回家,還抱了個小孩,爸爸說是他妹妹。
他對她是好奇的,因為前一晚,他偷聽了父母的談話。
那時他爸正直升遷的關鍵時刻,並不敢爆出醜聞。夫妻倆感情不深,但前途上卻保持一致的態度。互相指責一番,很快冷靜了下來,深談了一次。
當時他站在他們門外,聽到了那次深談的全部內容。震驚後,沒有憤怒,隻有對家庭新成員的期待,想著以後終於有人可以陪他玩了。
出了這件事以後,他媽終於願意分出了些心放到家庭上了,之後以寬容的姿態為他爸解難,主動去葉家商量,把葉之雅的戶口上到了葉家,對待葉之雅雖不算太親近,卻也不刻薄。時間一久,多少也處出了感情。
這事之後,白倍從心裏開始敬佩她,卻生不起憐憫之情。因為她至始至終都沒表現出一絲委屈。
他不懂她。
一路的沉澱,情緒恢複穩定。心裏再煩,麵上也要不顯。下車,舉止優雅的邁進了餐廳。
……
白倍在經曆相親時,孫彥恒還在離A市一百裏外城鎮裏。趕回A市已經半夜,一行包括司機私人,有個年輕的書記員打著膽子跟著副科長提意見,“林副科,明個還不給小的們放天假啊?”
林副科,長得高高瘦瘦,三十多歲,交際能力很強,聞言勸慰道:“同誌們,辛苦辛苦,最近咱科室實在是忙。”
另一個助理檢察員也央求道:“林副科,您可憐可憐小的,小的住在楊村啊,每天六點起,六點半出門擠地鐵,您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小的回家就得一個小時啊,睡不了仨小時,就得起床了。”
他們檢察院處於A市的中心地段,附近都是政府機關,住宅區很少,這地段寸土寸金,有錢也不見得能買的著,孫彥恒那套房子還是他定下人生規劃後,踅摸了很久才淘換到的。院裏的單位房倒是不遠,但能住裏邊的都是領導。而大部分的人都住在離檢察院半個小時左右車程的區域裏。
聽完這同事的抱怨,孫彥恒也裝著樣子,附和了幾句,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林副科又不是苛刻的資本家,吃的都是公家飯,對他來說又沒什麼損失,還能白得一番人情,於是,很痛快的,大手一揮,道:“得,明天下午再來上班吧,這次不扣你們的出勤記錄。”
孫彥恒同其他倆同事都意思的奉承了幾番,才各回各家。
等紅燈的時候,他才想起白倍來,拿出手機一看,見沒未接電話也沒有短息,就又放下了。心下有些不是滋味。這是兩人間的第一次產生矛盾,就他以前的戀愛經曆來說,這是決定以後地位的關鍵性時刻,誰先妥協誰就輸。他知道白倍肯定也再較勁,這會兒就是都在等著,看誰先低頭。
到家後,洗漱一番,已經困得直流眼淚,為防止明早被哪個沒眼力見兒的給吵醒,索性直接關了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