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翻身起來,麵對不明不白的敵人,投入了戰鬥。我換近一扇窗戶,看見外麵有不少人影在遊動,動作十分敏捷,不斷朝我們射擊。他們全是一些矮個子,我想起了什麼,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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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圍棋之旅】
2066年3月,我16歲,我準備去美國。
我是****圍棋代表團中年齡最小的棋手,我們去美國參加世界圍棋錦標賽。
那時候,人類生活在“阿曼多”夢幻世界中。
“阿曼多”是21世紀全球夢幻體係的簡稱。“阿曼多”是一個產生了意識的網絡程序生命。全世界的中微子-生物網絡處理器都是它的細胞和神經節。
“阿曼多”是怎麼在無生命的基礎上自主進化出意識的,這一點至今沒有從科學原理上搞清楚。
“阿曼多”協助100億人腦配置金錢、能源、材料和信息。自從上個世紀末網絡超文本文件數量急劇膨脹而超出了人類的瀏覽能力以來,大家其實就在暗暗期待著一位“全能導航者”了。
如今,“阿曼多”已成為我們的上帝,它被稱為“世界之心”。
在“阿曼多”的導航下,我們的磁噴流飛行器隻用半個小時便飛到了美國。
全美圍棋協會主席考克斯已經在華盛頓起降場等我們半天了。
一群皮包骨的白種人攔住我們的電車,伸出乞討的雙手。
“請不要見怪。美國現在很亂。”考克斯紅著臉解釋。他會說一點漢語。
在21世紀中葉,美國已經衰落,並長期實行閉關鎖國政策。****已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
車子經過一個叫國會山的地方時,我們遇到了遊行的大學生和藍衛軍。這些都不是“阿曼多”製造的虛擬人。
考克斯說:“美國有一些人正在鬧獨立,他們要求一些州分裂出去。”
一時間,我對我們選擇這個時候來美國下棋感到疑慮不安。
****代表團下榻在第21街的中美合資錦江飯店。這是美國的第一家外商投資企業。
餘潛風領隊問考克斯:“安全方麵,是不是絕對沒問題?”
“你們隻管放心。總統對這次比賽極為重視,已作了妥善安排。”
然而,到了半夜,我被一陣響聲驚醒。我看見窗外紅光閃耀。爆炸聲撕裂著空氣。半空中還有飛行器的轟鳴。
我打開門,看見大家全站在走廊上,神色不安地議論。負責保衛我們的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幾個散打手九段夜遊神一樣跑來跑去。他們肌肉隆起的胳膊上露出了束得緊緊的定向能槍。這些槍的線式扳機與槍手的神經係統密密地纏繞在一起。
次日一早,考克斯就來了,說要立即撤離華盛頓。
“非常抱歉。昨晚發生了新的暴亂。華盛頓特區遭到了3個州的空襲,他們要挾總統簽署獨立協定。在華盛頓的比賽日程隻好全部移師紐約。總統也將在那裏接見大家。”
我們隻好前往紐約。
紐約的情況比華盛頓好。這裏,商業和金融雖然遠不如我的故鄉上海那樣活力十足,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坑坑窪窪的大街上,也能看見粗魯但富有藝術氣質的人群時時湧動。
****圍棋代表團下榻在“五月花”客棧。大堂中掛起了用中文書寫的歡迎標語。
在房間裏,我剛準備休息,中微子-生物網絡處理器便“追兒、追兒”叫喚起來。處理器是一塊小指頭大小的半圓薄片,通靈寶玉一般鑲在我的後腦勺上,通過人造神經簇與我的新皮質發生交感。
原來是****駐紐約領事館的一個機器人二秘提醒我們注意安全。這裏其實也很亂。
隨後,世界圍棋錦標賽就要舉行了。這是地球上最高級別的賽事,它早已代替了足球世界杯。
統計表明,全球1.3億人有圍棋段位。22億人是超級棋迷。網絡上還成立了幾十個“黑白國”。
圍棋比賽成了各國最盛大的節日,人們空巷而出,把酒當歌,不醉而倒,也變得更加深沉和有涵養了。
美國雖然正處於動亂之中,但恰逢賽事,也逐漸洋溢起了歡樂的氣氛。民主黨和共和黨停止了爭吵,市民們爭先恐後上街維持秩序,分裂主義分子的襲擊也暫停了,紐約的街頭犯罪率下降了13個百分點。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美國人因為****圍棋代表團的首次來訪而樂壞了。許多人都想得到****人帶來的除體育外的其他好處。
當然了,經濟上的好處已是明擺著的了。商家從網絡上紛擁而至。像這次,****隊的讚助商就有健力寶、安美爾、娃哈哈、潔爾陰等世界知名大公司。美國人紛紛搶著要與它們合資。
開賽前,美國女總統艾米麗終於抽出身來,趕到紐約接見了****代表團的全體成員。
艾米麗總統說:“歡迎你們前來比賽,美國隻有與****和其他國家攜手合作,才能保證世界的和平與繁榮。”
她講得真好。我跟著大夥死勁鼓掌,直到把手掌拍疼。
總統走後,大人們都開始談論“圍棋外交”的話題。聽說,上個世紀還有過“乒乓外交”呢,可惜的是代表團中沒有誰能對此說出個究竟。
第一輪比賽在林肯中心進行。
艾米麗總統主持了開棋式。來自290多個國家的4500多名棋手開始捉對廝殺。場麵蔚為壯觀。
21世紀的棋已非20世紀的棋可以比擬。在在線與非在線領域,戰略戰術均有重大革新。“大宗師”、“北鬥七星”、“味”都是新發明的戰術。
第一輪下來,****棋手全部取勝。
但在下完第二輪棋後,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妙,因為我心中忽然騰起一種要出事的預感。
這種焦灼,正在我胸中燃燒。我不敢把它對任何人說。
第三輪比賽在環球貿易中心舉行。這是美國人誇口的一處文物保護單位。
我的對手是德國老頭魯斯。
我聽曹九段說,當初老兒還小,來****學棋,又笨又蠢。但現在他真的行了。
據說,魯斯大腦中裝了下棋芯片,難道真是這樣嗎?可是,為什麼從來檢查不出來呢?
我那種要出事的預感越來越強,棋也便走亂了,局麵越來越不好。
中午封盤後,我吃了一點瑪那。這是一種幹巴巴的壓縮型快餐食品,也是美國人的正餐。
下午,繼續戰鬥。剛落第一顆子,卻看見肯尼迪鳥——美國人培育的一種轉基因生物——的陰影在窗外掠過。我怔了一下。中午想好的戰術一下忘掉了。我的棋繼續走壞。
在下第101手時,窗外發出一聲巨響。
樓下傳來了一片浩大低沉的聲音。聲音像隱雷,像要撕裂胸膜和內髒。
這時,考克斯衝進來。他大叫:“你們不要下了!出事了!”
我刷地站起身,走到窗戶邊,朝下看去。
悶雷的聲音是一片大水發出來的。早上我們還途經的街道,正變成一條條洶湧的水渠。無數汽車在翻滾。小黑點般的行人在緩緩奔跑,但哪裏跑得過潮頭,一個個被卷走了。
洪水不知從何而來,正以排山倒海的威力,掃蕩著紐約,並不斷上漲。頃刻之間,繁華的鬧市區,成為了澤國。
曼哈頓正像一艘泰坦尼克號巨輪,在慢慢沉沒。
一天晚上,我剛睡著,忽然被巨大的機械聲音驚醒。那聲音來自附近的海麵。甲板上響起了船員們的腳步聲和尖叫聲。我準備出去,鈴木的臉卻出現在門口。他阻止了我。
“你呆著別亂動!”
海上的機械聲像是一艘快艇發出來的。它好像正在“諾亞方舟”右舷。探照燈把我們船的甲板照得雪亮。我意識到,鈴木他們終於被人發現了。
原來,這是美國東海岸水災救援隊。
我從窗戶中看去,見孩子們都是不知所措的樣子,有的麵露驚恐。
救援船又接近了一些,與舷平行了起來。現在看清了,是一具大型水效器,幾個白人出現在甲板上。孩子們更緊張了,敵意也更明顯了。
這時,我大喊道:“船上有難民!我是****人,我有父母,我要回家!”
蘇珊猛地拽住我。鈴木過來抽了我一個嘴巴,又把我的嘴捂住。
鈴木尖聲叫道:“開火!”
說時遲,那時快,船頭噴出一道火光。“鬼角”在操縱那個導彈發射器。一道火光掠過了水效器的前沿,使它醉漢般搖晃了一下。跟著,第二道火光準確地擊中了水效器的氣泡艙。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幾乎使我倒地。一些碎片飛來,打傷了兩名船員。水效器很快成了一個火球,貼近海麵爆炸開來。
鈴木鬆開我,拿出一支激光槍。其他人也拿出激光槍或衝鋒槍。他們開始朝水中撲騰的白人射擊。那幾個人淒慘地大叫。這種射擊就像打靶玩一樣。鈴木和船員們的緊張神態消失了,大家都變得興奮異常。他們跺著腳又叫又喊,不斷格格大笑。“鬼角”拿著一支大槍,凶猛地射擊。李鑄城和蘇珊也都又跳又叫。
我感到恐怖。然而,我也感到內心的張力又複襲來。當子彈或光束打中水麵上的人體時,在他們的血肉迸發開時,我不禁血脈賁張,呼吸急促。
等我張開眼,乘水效器來的白人已經全被打死了。他們殘缺不全的屍體在波濤間蠕動,像幾個黑不溜秋的廢物袋。
“可惜靶子不夠。”
鈴木收起槍,興猶未盡地說。他的表情,怎麼也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樂了一陣後,轉過頭來對我說:“現在輪到你了。”
伊朗人“鬼角”上來,對我一陣毒打。這是對我大喊大叫暴露目標的懲罰。我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陣微微的響動把我驚醒。門開了,有人悄悄走了進來。
是蘇珊。
“你怎麼樣?”她臉露關切。
“渾身疼得要命。”
“你忍耐一會兒。很快就會好的。”
她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朝我的傷口噴了一陣。好像是止痛劑。疼痛立刻減輕多了。
“你別跟別人說。”她說。“鈴木不知道我來。”
“鈴木這個王八蛋!我饒不過他的。”
“你不要說了。你鬥他不過。”
蘇珊匆匆說完,便要離去。
我忙道:“等一下,我有話問你。”
她停下來,回過頭看著我。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你以後會知道的。”
“不,你現在就得給我講。”
“好吧。”她猶豫著說,“我們是一群孤兒。父母都死得很早。他們是被白人殺死的。我們聚在一起,也跟白人對著幹。”
“白人為什麼要殺你們的父母?”
“因為他們說我們亞洲人搶了他們的飯碗。你知道2058年的族裔衝突事件吧?我的父母就是在這場衝突中死的。雖然,他們早已經取得了美國籍。那場衝突中,還有好多韓國血統、日本血統、越南血統的人死了。我忘不了這個,老是做噩夢。為了我們的未來,我們才去尋找寶物。對了,你來自****哪裏?”
“上海。”
蘇珊臉上露出向往之情,還有些傷感,但轉瞬即逝。
“我的祖父,便是從上海移民到美國的。那都是老早的事了。”她說。
“諾亞方舟”在海上轉了大約十天。一會兒向南,一會兒又向北。這一天,卻出現了接近陸地的跡象。
李鑄城偷偷告訴我:“馬上就要下船了。”
“下船了?”
“是的,我們找到寶物的所在了。它就藏在陸地上的這座城市中。”
很快,便遠遠看見了那座磷光閃閃的城市。有人告訴我那叫波士頓。
下船前,鈴木召集了一個會議。
鈴木說:“現在,我要鄭重宣布,那件寶物,就是靈杖。”
大家都歡呼起來,隻有我一片茫然。
李鑄城小聲告訴我:“靈杖是美國中央情報局和五角大樓早年秘密研製的一件儀器。它能準確地預測未來。沒有人知道它的研製基地在哪裏。前些時候傳說,由於美國內部混亂,靈杖也沒人看守了。有好些個幫派都在找它。鈴木真偉大,原來,他帶領我們找的是這件寶物啊!”
鈴木說:“美國就要毀滅了。等我們找到靈杖,就要重建美國。未來的美國,是一個由亞洲人來治理的國家。誰規定他們歐洲人先發現美洲,就注定要永遠做統治者呢?”
在大家的歡呼聲中,陸地便近在咫尺了,它龐大得像一隻穩穩托起天穹的巨龜。波士頓的防波堤以及它的城門,閃亮地曆曆在目了。
【四、世界末日避難所】
早上,薄霧還沒有散去,我們已接近了波士頓外城第八號城門。
我們的船通過第八號城門進入內河。一路行進,船兒激起微波。水麵上流動著腐爛的垃圾和屍體,人的油脂散發著臭氣。城裏發生過騷亂,這已確信無疑。我們看見兩岸高樓峽穀般夾峙,有的被火燒過,沒有人氣,陰森無比。
有時,岸上出現了幾隻動物,朝我們吠著。一眼就能看出這都是基因拚合生物。有的大如獅虎,露著長長的犬齒。
上岸後,鈴木決定在一座空無人跡的房子裏麵安營。這是一座三層樓的舊房子,搖搖欲墜,隱藏在一大片高樓之間。看起來它似乎很古老,至少,不屬於這個世紀,甚至也不是上個世紀的。我們管它叫“老房子”。
蘇珊給我找了一條睡袋,說:“找到寶物後,一切都會好的。”
這時,我看到牆角有一張紙條。我拿起來看,原來是這間房屋的介紹,上麵寫著:波士頓最古老的建築。建於1713年……《獨立宣言》第一次在此當眾宣讀。
我想,老房子竟真是一處古跡。
次日,鈴木向我們詳細講述了有關靈杖的事情。
這要從宇宙間神秘的第五種力量談起。
鈴木說:“從20世紀50年代起,有人開始探索這種力量。這與美蘇冷戰有關。中央情報局開始對超感官知覺與藥物的關係進行研究。”
鈴木繪聲繪色。他提到的“美蘇冷戰”一類事情我們聞所未聞。大夥都聽呆了。
鈴木說,到了70年代和80年代,除中央情報局外,五角大樓、國家航空航天局等都介入了這個領域。
鈴木講到了一些有趣而重要的事情,其中一件是美**隊的實驗。美國人雇用超感官知覺人破譯蘇聯密碼、遙感蘇聯洲際導彈發射陣地、測知蘇聯潛艇、遙控動物大腦。
一個叫查爾斯?懷特的人甚至發明了一台多譜形象分析儀,隻要塞進有關照片,就能感知敵國潛艇的航向。這是最早的把人類的超能力與機器結合在一起的嚐試。
對實驗結果存在很大爭議。但終於有一部分科學家相信,的確存在第五種力。它在亞量子場中存在。它與已知的重力、磁力、強相互作用力和弱相互作用力不同,能夠瞬間超越時空,穿透一切物質,釋放出幽靈般的能量。
這種能量具有負熵性質,能在熱、光、電、磁化學過程中觀察到,但不屬於它們中的任何一種。
在實驗室中捕捉奇異能量的努力在整個20世紀趨於失敗。有關它存在的跡象仍主要表現在自稱具有超感官知覺的特異功能人身上。隨著冷戰的結束,相關研究也趨於停滯。
但到了2025年,事情卻有了意想不到的進展。這一年,斯坦福研究所發明了一種大腦脈衝放大器,以研究人在催眠狀況下的深度反應。部分使用者自稱收到了來自未來的信息。
更奇異的是,被催眠者有75%的預言竟然應驗了。這被認為是人類第一次對所謂第五種力的成功捕捉。
在此後20多年裏,研究一直由五角大樓和中央情報局牽頭進行。參加者涉及到諸軍種和數十所大學的研究機構。到了50年代中期,終於研製成功了可以不依賴超感官知覺人而直接由一台中微子-生物網絡處理器接收時空投影的預測儀,亦即“靈杖一號”,達到了“可以獲得一定水平的預知結果”的地步。
這不僅是技術上的創新,更預示著物理學和哲學的一場革命。
然而,隨著美國的衰落和動蕩,靈杖也失蹤了。
少年人鈴木尋找靈杖,把它作為促使亞洲之心重新跳動起來的工具,可以說是對研究初衷的一個諷刺。
這天,鈴木向大家說:“昨晚又成功地與‘阿曼多’殘存的末梢進行了交接。進一步查明,靈杖就藏匿在麻省理工學院中。因為最後的研究,是在該學院航空航天實驗室進行的。”
鈴木出示了靈杖的圖樣。這是他從癱瘓的“阿曼多”那裏拚接而成的。靈杖的外形並不像人們平常見到的中微子-生物網絡處理器,而是如同一截腿骨。它算長,不算大,不太起眼。它發出鉛的光芒。“腿骨”中央附有一個數碼盤。這種東西,怎麼能預知未來呢?
鈴木帶領大家進入麻省理工學院。校園已是一片廢墟。
據說,校園是在2036年的一場實驗事故中毀掉的。當時,麻省理工學院正在進行可控核聚變研究。
大夥便在校園中潛行,如一群覓食的小獸,不時嗷嗷發出歡叫。孩子們根據一幅舊地圖找到了原航空航天實驗室。但這裏仍是沒有靈杖的蹤影。
鈴木把大家分成若幹小隊,分頭去尋。韓國人李鑄城、越南人阮文傑和我組成了一個小隊。
我們來到一處學生宿舍。我們沒有發現靈杖,但是發現了一個死人。這是一個女的,她披著長長的頭發,很新鮮的樣子。容顏姣好,皮膚柔嫩。看不出是哪個族裔的人。她為什麼死在這荒廢的校園裏呢?
“是不是靈杖的看守者呢?”
“也許也是來找靈杖的吧。”
“這是一台機器。”韓國人說。
“機器?”
韓國人撩開她的頭發。忽然,頭蓋骨中間裂開,朝兩邊滑動起來。頭蓋骨滑開一條縫,便卡住了。看進去,有集成細胞路板。
“這是一個不完善的玩意。所以有人把它毀了。”
我們又開始仔細搜索,但還是沒有找到靈杖。但是,別的孩子卻找到了藏在地下室的大批武器、舊軍服甚至廢棄的F-117隱形戰鬥機。
回到老房子後,大家都累得不行。
晚上,趁大家都睡著了,我忽然起了逃跑之心。
我便躡手躡腳朝外走去。沒有人察覺我的行動。“鬼角”放的哨兵也打起了盹。
在一座房屋前,我遇上了幾隻動物,它們用綠色發亮的眼睛盯著我。但沒有發動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