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得正緊,二十幾個羽龍軍策馬而來,初雲抬頭望去,為首之人臉上帶著一烏黑的麵具,麵具下是和一雙如猛虎般犀利的眼神,他身後的士兵,一個個嚴肅冷酷如雕塑,嚴如石門峽耶律宏所率領的鐵騎軍團。
“全部把武器放下。”
那首領亮出羽龍令,圍在樓下的禁軍整齊劃一地跪倒在地,除了薛驥。
薛驥:“韓大人不在宮中保護皇上,率領羽龍軍來襄州做什麼?”
原來,這人正是羽龍軍現任統領韓堅。
看見韓堅,穆長弓納劍,雖然隔著遙遙距離,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個昔日情同手足的下屬。
“我來此自是奉了皇上口喻行事。”韓堅義正言辭,道:“本官倒是想問薛大人,你身為禁軍首領,此次奉令護送丞相他們商談軍情要事,不在驛站好好履職卻來此地做什麼?”
“我爹要見穆長弓,所以我來‘請’他。”薛驥眉目高昂,甚是不恭。
韓堅冷哼一聲,神情肅然:“薛大人請回吧,今日你注定是白跑一趟。”
“怎麼,聽你的意思,羽龍軍是要與我爹作對了?”
“放肆,羽龍軍乃皇上統帥,所行之事皆受皇令,薛大人此言是要犯亂作亂嗎?”
薛驥堵舌,自知方才之話有失分寸,羽龍軍乃皇帝唯一直屬的親軍,負責替皇帝收集密報、軍情等重要情報,隻受天子一人統帥,必要時甚至有權調用禁軍,都說打狗也得看主人,他縱然再狂妄也不敢犯上,不過想要改口卻放不下麵子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反正我今日就是要帶穆長弓去見我爹,你別以為帶著羽龍軍就可以攔道。”
“來人,把薛驥綁了,帶回京城發落。”
“你幹什麼,韓堅,韓堅,你憑什麼——”
“見羽龍令如見皇上,薛驥你今天屢次對羽龍軍不敬就是對皇上不敬。”
“好你個韓堅,你給我記著。”
一番掙紮後薛驥在不情不願中被兩個羽龍軍帶走。
“恭迎大哥回到大宋重新執掌羽龍令。”
韓堅下馬,捧著羽龍令單膝跪地,
“恭迎羽龍大人回到大宋——”
身後,二十多名羽龍軍跟著他齊刷刷跪成一片,聲音洪亮如鍾。穆長弓漠然俯視著他手裏的令牌,如果沒有皇上的授權,韓堅縱是心想讓他重新執掌羽龍軍也沒那個膽子,看來皇上已經知道他回到大宋了。
“這羽龍令早已經不屬於我了,還請韓大人將它呈交給皇上。”穆長弓聲音冷然,帶著無法拒絕的堅毅。
“大哥,羽龍軍需要你,大宋——”
穆長弓揮手,阻止他慷慨激昂的後話,冷冷道:“我心意已決,多年前留下羽龍令便是交代,今日更不會重返朝廷。”
“大人——”
羽龍軍齊身挽留。
“我已不再為朝廷效力,你們也不必再叫我大人。”
浩然正氣的嗓音震蕩在空氣中,羽龍軍盡皆茫然。
初雲歪著頭看了一陣,不是很懂他們在說什麼,不過仍從那崇拜和茫然的眼神裏感到一種澎湃的義氣,有些像離開草原時赫單激昂的挽留,但是赫單是不會像他們那樣,他隻會威脅她說,“初雲,我限你明年就回來,不然,我就娶別人去了。”
娶吧,娶吧,反正她也沒想過嫁給他,初雲心裏暗暗的想。
“各位兄弟,保重。”
穆長弓心意篤定,從容的步伐後留下一地的扼腕和憤慨。
初雲回頭看了看這支大宋最神秘的軍隊,錚錚鐵骨下是一個個鐵血豪情,在契丹她曾聽那些刀客說過,鐵騎軍團是契丹的神兵,大宋也有這樣一支的神兵,叫羽龍軍。
“是契丹的神兵厲害還是大宋的神兵厲害?”她問穆長弓。穆長弓沒有直接回答,“這個世上沒有什麼神兵,就算是再厲害的人也成不了神,因為拋開凡體肉身,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