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瑪麗對亨利·柏克勒爾的報告和論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仿佛有一種強烈的研究欲望。究竟鈾的射線能量從哪裏來的?為什麼能不斷放射出輻射線?這種輻射性質是什麼?

課題被頑強、智慧的瑪麗選定了。然而,這是一片尚未開發的處女地,沒有任何人提出此問題,沒有任何資料可查證,沒有專家教授能夠指導。

比埃爾稱瑪麗這次是狂熱的冒險。

他們向朋友求援,找到一間堆放雜物的儲藏室,清掃了蛛網和昆蟲,擺放好儀器設備,開始了新的探索。

全麵的實驗研究工作即將展開了。這一天,比埃爾回到家中,告訴瑪麗,明天他將會把一些實驗用的驗電器、電容器等儀器最後運到實驗室。比埃爾真是細心周到,全力以赴。全力以赴:把全部力量都投進去。

瑪麗知道,比埃爾在通過博士學位考試時,他選定的課題是《在各種溫度下物質的磁性》,他完全理解瑪麗如今所麵臨的種種難關。

幾個星期的埋頭實驗,瑪麗發現了鈾的射線很獨特,她觀察過上百次,它不受光、溫度和它本身以外任何東西的影響,這是一種性質極其獨特的射線。可它究竟是什麼呢?

瑪麗的思維是與眾不同的,她認為單靠研究鈾,無法深入了解奇特的放射現象。必須從鈾以外的其它物質著手。雖然不曾有任何人提出過設想,但不等於說它就不存在。

瑪麗決心去探求,她要檢驗一切已知的化學物質,像過篩(shāi)子一樣。

瑪麗已經不滿足於對鹽類、氧化物這些簡單化合物的研究,因為這些研究結果,仍然不能解釋神秘的放射能從哪裏來的問題,也不能解釋更加奧妙無窮、深不可測、無人知曉(xiǎo)的領域的奇異現象。

在很長一段艱苦的探尋中,除了幾十次、上百次實驗的磨難,還有來自朋友的善意忠告。他們都認為瑪麗的實驗是不會有結果的。而瑪麗卻認為:這種放射能是含量極少,不被人發覺的。在科學領域,往往靠實驗結果來說明問題,瑪麗的直覺告訴她,這種能量一定存在於礦物中,也許含量是百分之一。事後證實,她的估計簡直太樂觀了。這種未知元素的含量僅占百萬分之一!換一百個、一千個科學家,也許在著手此項研究時,知道這個比例一定會望而生畏望而生畏:看見了就害怕。。誰能鋌而走險鋌而走險(tǐnɡ):指因無路可走而采取冒險行動。呢?

瑪麗卻始終堅持她沒有搞錯。何況那時比埃爾放棄了自己手中的工作,一直和她站在一起,進行艱苦卓(zhuō)絕、百折不撓的探索。

1898年4月,又一個明媚的春天來臨,那久盼的“春雷”終於驚天動地地響徹了巴黎、法國乃至世界科技界上空!

瑪麗正式發表聲明:“瀝青鈾礦和銅鈾雲母,比純鈾的放射性強得多。這種事實非常明顯,它使人相信,這些礦物中含有比鈾的放射性要強得多的新元素。”

這無疑是瑪麗向科學頂峰邁出新的一步。比埃爾又一次被妻子堅毅的信心所激勵,決心繼續與她默契(qì)合作,去攀更高、更險的科學頂峰。

日曆一天天被撕掉,春花謝了,夏天的各種花草鮮豔奪目。而瑪麗和皮埃爾無心去注意外界的四季輪回。他們僅從實驗室內出現的溫差和自己的著裝感到盛夏已經來臨。

同年7月,31歲的瑪麗又一次獲得成功。他們發現了除鈾之外的又一種新的元素。

瑪麗的思緒一下子飛回祖國。那多災多難的波蘭已經在地圖上找不到它了,祖國被俄羅斯、德意誌、奧地利這些凶惡的敵人瓜分。然而她是祖國輸送的科技人才,她的心一直和祖國母親的命運緊密相連。如今這一新發現,將要通過報紙,向全世界宣布,包括那些吞並祖國的敵國也會知道這一科技新聞。為了紀念祖國的養育,為了讓狂妄的壓迫者知道波蘭人的聰明才智,瑪麗當即告訴皮埃爾:“我們就叫它釙(po)吧。因為釙(polonium)和波蘭(poland)兩詞的詞根相同。”

1898年的12月,這個冬天格外寒冷。瑪麗急匆匆地前往科學院,她去遞交一份報告,這是從夏天他們發現釙之後,又一個新的發現。瑪麗向物理界、科學界和全人類宣告:

瀝青鈾礦中含有一種比鈾的放射性要強百萬倍的新元素存在。這種新元素被瑪麗命名為鐳。

物理界、科學界被震驚了。這種神秘的物質又被居裏夫婦發現,特別是那位波蘭籍的女科學家,僅在發現以她祖國名字命名的釙5個月之後,就有更新的發現,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當時法國的玻璃工藝很發達,精美的製品是從昂(ánɡ)貴的瀝青鈾礦中提取鈾鹽,製造而成。那些廢渣和粉末,成堆成堆地棄置在聖·約阿希姆斯塔爾礦的森林裏。

瑪麗想:既然鐳和釙不存在於鈾中,一定仍原封不動地存留在殘渣中。和廣主商量,也許能把殘渣廉價賣給我們。

比埃爾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他請一個同行好朋友代辦此事。工廠主聽罷原由和請求,很爽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