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回光返照,忽然來了精神,說:“叫姬發來。”
姬發聞訊趕來,說:“父侯近日可好?”
姬昌說:“我怕是不中用了。爾兄伯邑考已死,剩下你們弟兄,我死以後,你繼吾位,實現吾誌,完成興周滅商大業。你過來,拜薑丞相為亞父,早晚聽他指教,尊丞相就是尊乃父。”
薑尚聞言,忙說:“老臣不敢!”
姬發拉著薑尚上坐,跪地叩首,口稱:‘‘亞父在上,姬發在下有禮了。”恭敬地拜了八拜。
薑尚扶起姬發,淚流滿麵,說:“老臣受西伯侯知遇之恩,雖粉身碎骨,不足以報恩,焉敢不效犬馬之勞?主公勿憂,多加保重,不久便會痊愈。”
姬昌說:“我周人先祖後稷,發明農耕,藝百穀興旺。公劉遷邰定居,我周族得以發展。古公亶父遷都周原岐邑,革除戎狄習俗,營建城廓,開墾荒地,我周人生息繁衍,不斷強盛。傳到我父季曆,為商朝牧師。在位35年,西伐鬼戎,克餘無之戎,又克始呼之戎,後為太丁所殺,商王悔過,與我周族結姻緣之好。孤即父位,50年來,坐鎮西北兌方,統領二百鎮諸侯方國,雖紂王暴虐,仍有君臣名分。今孤自專征伐,剪滅崇侯虎,外表好像很坦然,孤內心實在恐懼紂王降罪。況且,崇侯虎與孤同是諸侯,一樣地位,設計殺他,每到夜晚,耳邊就聽到他的詈罵之聲,閉上眼睛,就看見他怒目伸舌的樣子,我心疾難醫,是活不長了。今有一言,爾等切記,萬萬不可做虧心之事。”
薑尚、姬發齊聲說:“我等謹記下了。”
姬昌喘息多時,拉著兒子的手說:“你要團結弟兄,共創大業,禮賢下士;定可成就大業。我是看不到遷鼎於周的那一天了。”
姬昌說完,帶著無限的遺憾,撒手咽氣。時年97歲,後世尊為周文王。
姬昌死後,姬發即位,自稱西伯侯,安葬姬昌以後,尊薑尚為亞父,其餘文武芒官各晉…級,上下齊心協力,勤修內政外交,製造輿論,擴大政治影響,積極準備滅商。
幸災樂禍
崇侯虎被殺,崇黑虎管轄崇地的消息,早有邊報送到朝歌。文書房微子閱本,大驚,說:“姬昌假君王之命四處征伐,誌在向東滅商,此事關係重大,不可不奏紂王。”於是朝見紂王。
微子說:“姬昌假君王之命,征伐崇地,用崇黑虎,已殺崇侯虎父子。
崇城由崇黑虎管轄。姬昌遷都豐邑,誌在東侵,請君王決策。”
紂王聞聽,怒氣衝天,大罵:“姬昌賊夫,欺君叛商,侵略崇地,擅殺大臣,罪該萬死不赦!更可惡的是崇黑虎,殺兄滅侄,絕情無義,貪祿自私,助姬昌叛逆,速傳旨意,點將起兵,先伐崇黑虎,以泄予恨!”
大夫李仁奏道:“崇黑虎雖助周滅崇,十惡不赦,大逆不道,但他不足患也,一介武夫,並無多大作為。西岐姬昌誠乃心腹之患也。不除姬昌,商朝早晚為其所害,乞君王熟慮之。”
紂王沉吟良久,說:“予何嚐不想掃平西岐,立斬姬昌之頭?奈何太師東征,大軍已調東南,朝歌空虛,難得訓練有素的軍士西征了。”
紂王與群臣正議之間,又有邊官來報,說:“姬昌已死,薑尚輔佐姬發自封西伯侯。”
紂王聽了大喜,哈哈大笑,說:“真是天助我也。姬昌一死,予高枕無憂了。”
大夫姚忠說:“方今之計,趁姬發新立未穩,速征兵討伐,一舉滅周。
否則,將來就不好收拾了。”
紂王說:“量姬發一個黃口稚子,乳臭未幹,能有何作為?”
姚忠說:“姬發雖然年輕,但是,素有雄心大誌,智慮超人,況且有薑尚、南官適、散宜生等一班文臣武將輔佐,輕視不得。”
紂王笑著說:“料那薑尚,隻不過是一個鼓刀屠夫,算命先生,老朽不堪,有何懼哉?那南宮適一介武夫,不足慮也。
愛卿不必庸人自擾。”
姚忠知道紂王輕敵自大,性情同執,再說下去,不僅無濟無事,反而敗了紂王的興致,說不定惹來殺身之禍。於是,下殿長歎說:“紂王遲早為姬發所害矣!”
是日,紂王心情愉快,以為未戰而姬昌死,是天助商興。於是,大宴群臣,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