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白被他兒子這無恥的惡人先告狀驚呆了。老夫怎麼對待他了?老夫根本什麼都沒幹吧?

他沒日沒夜地替這個臭小子收拾爛攤子,吃不好睡不香。這不孝子闖了這麼大禍,他甚至還沒動他一根手指頭呢,連罵兩句都沒有,他還這就失望了?這就不是親生的了?!

信雲深衝著一邊的師兄弟使眼色,先把他爹手裏的劍拿走再說。

信雲深繼續道:“爹你也年輕過,你就沒有過愛而不得的經曆嗎?!你卻還要讓兒子嚐盡痛苦。”

信白老臉通紅,你爹沒有這樣的經曆,真沒有!

信雲深道:“無論如何,兒子這輩子就隻要小放一個人。我知道爹肯定不會同意的,兒子這次上山來,就是向父親辭行。您若不想看到兒子,兒子就再也不會出現在您老人家麵前。等兒子以後有了孩子,會托人告訴你他的名字和生辰,畢竟他是你的孫子。好了,不說了,爹你保重!”

他說完起身拉上高放就走。

在場的幾個小弟子都有點暈暈乎乎。小師弟(小師兄)手裏拉的是個男人吧?他怎麼能生孩子?難道他還要娶別的媳婦?那他還這麼大義凜然理直氣壯?我們清風劍派不該出這麼渣的男人啊?話說回來那魔教堂主怎麼不生氣呢?外麵的江湖果然好亂——

反而信白完全不覺得這裏麵有什麼問題,他在後麵怒道:“逆子你給我站住!誰準你走了!”

信雲深停住腳步,微微回頭痛心道:“各位師兄弟們,我爹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高放抬手撫額,演太過了吧小子?

不但是他,在場眾人無不汗顏,可見其演技之浮誇。偏偏他爹信老頭十分捧場買帳,聽到兒子這樣決絕的話語,聽出他去意已決,心裏竟是心痛難當。

他把兒子養得這麼出色多麼不容易,這個兒子還向來孝順聽話,又十分爭氣。如今他隻是年少氣盛喜歡一個出身魔教的男人,難道隻因為這樣就要逼走他嗎?!

“夠了,你給我回來!”信白命令道,他一轉身負手重重歎道,“算了,你大了,爹也管不了你了,你愛如何就如何吧!你要喜歡魔教喜歡男人都隨你,最重要的是我清風劍派的幼孫怎麼可以流落在外無名無份?!”

魔教無所謂了,男人也無所謂了,連男人生娃都毫無障礙地接受了?高放又一次歎為觀止。他從前以為所謂江湖正道都是一些滿口道德人倫的老頑固,信白更是個中翹楚。先是楚飛揚和信雲深打破了他的成見,如今連信老頭都這麼不拘一格了。這時候他才相信,楚飛揚和信雲深果然是信老頭能養得出來的孩子。

不得不說信掌門看似頑固,一旦接受了這個現實,他的接受尺度竟然遠比一般人博大。不愧是和袁康壽結緣數十年的老前輩!高放在心裏肅然起敬。

信雲深得了梯子自然順勢而下,拉著高放回到自己的院子,就這麼安頓下來了。

高放對事情發展得這麼順利還有些迷糊,問信雲深道:“你爹怎麼這麼容易就放過你了?”

信雲深得意道:“知父莫若子。我爹脾氣大可是心軟得也快,何況,大師兄早帶君教主和小石頭回來過呢,他的寶貝徒弟沒死,還娶了魔教教主,還生了小石頭。他看到小石頭心裏也早鬆動了。我回來哭鬧一通不過是給老人家一個台階而已。”

信雲深拉著高放將他抱在懷裏,親親他的臉龐:“我爹已經承認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清風劍派名符其實的兒媳婦啦——唉喲!”

高放收回敲他腦門的手指,笑道:“讓你胡說。”

信雲深摸著腦門一臉控訴地看著他,高放便又笑著湊過去親了親,以示安撫。

此時的他卻是想不到,當一個名門大派的“兒媳婦”,豈是那麼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