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墨小歪也懶得拆穿他,倒要看看,這一回葉星河又要玩哪一出戲。
托著腮,小貓兒這可算是破天荒頭一遭,在本該午睡的時候精神百倍的認真聽起課來。
憑心而論,葉星河的課講得真是不錯,既有理論又有實踐,語言又組織的生動有趣,各種案例信手拈來,還分析的頭頭是道。畢竟是詐騙經驗極為豐富的欺詐師啊,要是把他從小到大行騙過的案例都拿出來分析,估計一個學期都不夠講的。
葉教授講課很喜歡提問,不過,可氣的是,墨小歪每每熱情的舉手都被他無視掉。而且,這死猩猩居然擺出一副不認識他的嘴臉,除了和前排的幾位女同學笑意晏晏的不停互動,再也沒把目光往後排掃上一眼。
你妹!不是不喜歡女人麼!幹嘛在我師姐師妹們麵前笑得那麼淫-蕩!你個混蛋!
墨小歪氣呼呼的打開筆記本,看他一眼,在本子上畫上一筆,再看一眼,再畫一筆。
這樣張揚惹眼的行為,終於把葉教授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葉星河蹙著眉再一下走下講台,冷冷的道:“墨小歪同學,不認真聽課,你在畫什麼?”
“葉教授,課我聽著哪,也沒畫什麼呀。”墨小歪一副嬉皮笑臉,你能拿小爺我怎麼樣的表情。
“我明明看到你在畫我,本子拿來我瞧。”半個月沒見,這小家夥頑劣的樣子還真是一絲一毫都沒變。
“我畫的可是一個豬頭哇,葉教授,你和它長得像嗎?”墨小歪打開他的筆記本,撕下他剛才畫的那一頁舉在葉星河的鼻尖前,上麵果然是肥頭大耳一個活靈活現的豬頭,頓時引起同學們的一陣轟笑。
而葉星河卻一點兒都沒有因為墨小歪這種淘氣的舉動而生氣,他俯下身,撿起一枚從筆記本中掉落出來的用紅色楓葉疊成的五角星,雖然那楓葉早已枯黃,卻保存的依舊完好無損。
這一瞬,他仿佛聽到自己歎息的聲音,而他那冷冽的目光,也因此而無意識的柔軟起來。
不過幾天功夫,這位美國交流過來的華裔教授便俘虜了所有人的心。他高大英俊,學識淵博,雖然從小生長在國外,一口中文卻非常流利,不僅談吐文雅而且措詞優美,一舉一動都風度翩翩,走到哪裏都是眾人議論的焦點。
更討人喜歡的是,葉教授在課堂嚴肅認真,但下了課待學生卻也十分親隨和藹,很快便和這幫活力四射的年輕人打成一片。
不過墨小歪不在其中。自葉教授上回在課堂上被墨小歪惡作劇欺負之後,他再也沒有和這位調皮的學生說過半句話,課上課下都當他空氣一般。
墨小歪當然更不會特意去討好他,因此,雖然兩人半個多月前還肩並肩的像多年的拍檔一樣設騙局盜金庫,但如今,卻形同陌路。
但葉星河越是不理會他,他的心裏就越是煩躁。
周五的晚上,班級裏的同學拉著這位新來的華裔美國教授一起去K歌,那幫女同學尤其起勁,在學校隻能穿製服估計憋死她們了,下了課一個個打扮得跟三月份發情的母狐狸似的,從頭到腳都透著騷氣,哪裏還有半點人民女警察的樣子。
墨小歪一邊吐槽著,一邊不情不願的吊在大部隊的末尾。要不是班級活動不好顯得太不合群,他還真心不想去!又不是沒聽過猩猩唱歌……腦海中下意識的又回憶起那段旋律,小貓兒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起來。
如果他要,給他便是了。
何必在自己麵前故弄虛玄,又板著那張冷冰冰的臉,好像自己欠了他百兒八十萬似的。
是怕自己不給嗎?還是,不想讓自己好過,準備好了什麼手段要來對付自己?
綽號大番薯的班長在學校商業街上的那家K吧訂了個特大包廂,葉星河的年紀本也不大,長得又英俊帥氣,還會唱歌、會講笑話,更讓人驚豔的是,還有幾手讓人讚不絕口的神奇小魔術。
看著男男女女的同學們眾星捧月一般圍攏在葉星河的身旁,像一群花癡一樣,不知道為什麼,墨小歪更覺不痛快。
也許是因為包廂內人太多,太吵太鬧,又或是,空氣中太多氣味讓他悶得發慌。
趁著沒人注意,墨小歪從這個熱鬧不堪的包廂溜了出來,順著狹小的走廊,來到拐角處的洗手間。旋開水籠頭,他捧了些清水撲打在臉上,冰冷的水珠順著臉頰、脖頸一路滑下,洇濕了一點胸前的衣服。
抬頭四顧,洗手台旁的擦手紙盒空空如也,墨小歪便走入最後那個隔間,背著門扯一點卷紙,正低著頭擦手,卻聽到門外傳來一些異常的聲響。
才探出頭去看,一個高大的人影歪歪倒倒的撲了過來,把他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