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望著他,葉星河無奈的笑道:“墨小歪,你聽我說——”
“噓!”墨小歪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的眼中,正似落滿了寒星般閃亮。隨即,他用力扯緊手中開始下墜的魚線,對著男人燦然一笑道:“魚兒終於上勾了。”
墨小歪劃著木漿滿載而歸,他那清甜而又爽朗的笑聲隨著在沙灘上燃起的篝火肆意了夜色。
滿天的星辰都落在海中,那泛起的粼粼波光,使得火堆旁的那副翡翠鑽石首飾都黯然失色。
邊吃著烤魚,墨小歪邊問道:“葉星河,你家裏這麼有錢,你不是應該從小上貴族私立學校?會說好幾國語言,精通電腦,這我都能理解,但你打哪兒學來這些化妝術、騙術?又為什麼要做欺詐師這種高風險無回報的工作?”
“私立學校?”翻轉著烤架,葉星河調侃道:“難不成你認為那種浮誇功利的無聊地方,能培養出我這種世界級的精英?”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趕緊交待,你從哪兒學的那些玩意兒!”墨小歪用樹枝戳了戳男人的腰側,那是他的軟脅,他知道葉星河這裏怕癢癢。
“我說了你肯定不信。”葉星河笑著躲開了,過了片刻,他才緩緩的道:“小時候我在國外,其實,無論是化妝術、騙術、還是那幾門外語,我都是從馬戲團學來的。”
“馬戲團?”墨小歪驚訝的嘴都合不攏,猜測過好幾種可能性,但,從來沒想過他現在所說的這種途徑。
“馬戲團是世界上最妙的百科全書,那裏可不僅僅隻有會跳舞的大象和會踩單車的小狗。那裏連賣門票的家夥都是高明的騙術家。”葉星河笑著遞過一串烤魚,墨小歪正要接的時候,他卻又將自己空無一物的右手覆在烤魚上輕輕一滑而過。
眨眼的瞬間,樹枝上的烤魚已是從一條變成了二條。
墨小歪被這一手逗得直樂,“看來,你還真是從馬戲團學到不少東西。”
葉星河輕快的笑道:“國外的馬戲團和國內的不一樣,在國外,一個大型的馬戲團就相當於一座移動的遊樂場。我從外場的遊戲攤開始學起,什麼打地鼠、撈金魚、投公仔、分瓜子,這些裏外配合的小把戲我在十歲的時候就玩得精熟。再過幾年,馬戲團裏的那些老前輩們就教不了我任何東西了,他們自己都被我騙得團團轉。”
說罷,葉星河又講了幾件他曾經幹過的趣事,他講故事的水平極高,表情生動而又豐富,語調又極其詼諧,把墨小歪逗得哈哈大笑。
夜,漸漸深了。一輪圓月扶搖在海上,幾縷蓮花般的雲掩住了它朦朧的光暈。
墨小歪聽過了那些故事,若有所思的望向火堆旁的男人,突兀的問道:“葉星河,那你為什麼會想要做欺詐師?這算是你這種有錢人閑極無聊之下的遊戲?”
“墨小貓兒,詐騙可是一種美妙的藝術,但最妙的騙術無非就是騙倒另一個騙子。這是聰明人的遊戲,而我有天賦,和世界分享是我的義務。”
火光下,大言不慚的葉星河笑容異常的明亮。
猩猩真是很狂,但,他也的確有狂傲的本錢。墨小歪撇了撇嘴,又好奇的問道:“但是,你去哪裏尋找這些獵物呢?”
“這世界上自以為聰明的人多的是,遍地都是。”男人烏黑的眸中似有光華閃過,“他們或藐視法律,或擯棄良心,或利用法律或規則的漏洞大發橫財,然後逍遙法外。這種人大多數都會有驕奢淫逸、專橫暴戾、刻薄涼性這些令人討厭的個性。他們習慣恃強淩弱,他們以為自己處在食物鏈的頂端。而我的任務,就是讓這種人明白‘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
說到最後一句,葉星河還現場模擬了鞋拔子教主那段‘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的經典表情,那活靈活現的表演,差點讓墨小歪滾倒在沙灘上笑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