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那家鬥魚俱樂部,就在棕櫚灣的那排別墅最末一棟。沿著細白的沙灘走過去,這一路的風景可謂是美倫美奐,既有清透如湖水的天空,又有綠蔭下和煦的陽光,迎麵撲來的清新海風,會讓你忘卻棚屋區所有令人不快的味道和煩惱。
這裏,才是真正的天堂。
雖然肖恩在島上廝混了半個多月,也是第一次踏入棕櫚灣這片富人區,他知道這裏有很多私人會所,賭局都玩得非常大。但這些會所或俱樂部一律隻招待會員,像他那種沒有門路的普通人,完全沒有機會參與其中。
而機緣巧合遇上了隔壁那個男孩,則讓他有機會去麵對一個真正能夠讓他發財的機會。緊緊地拎著手裏的公文包,肖恩心中充滿了期待而又不安的情緒。
正在開車的葉星河用眼睛餘光看到他的緊張,不由得吹了聲口哨:“嗨,老兄!放輕鬆些,這裏是私人屬地,很安全。”
肖恩側過臉,又一次打量著這個將會給他帶來幸運的人。這個男人或許是有一些混血的血統,俊美的臉龐雕塑般立體,頂著一頭淡褐色的花哨發型,看似淩亂實則精心修剪過的劉海下,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蜜色的肌膚,淡煙色的名牌襯衫,係得鬆鬆垮垮的粉色領帶,而腳上那雙棕紅色的鱷魚皮鞋更是幾乎給他貼上了花花公子的標簽。
按理,肖恩不太會信任這樣的人,畢竟之前已經在同類人身上吃過大虧,但在天堂島這近二十天的煎熬讓他有著發急。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放手嚐試一下。現在,他所帶的包裏裝著五萬現金,如果真能贏,他才會考慮是否賭大的。
葉星河將車停在一幢二層樓高的歐式別墅前,隨手把鑰匙拋給門童,肖恩和墨小歪正要隨他進去,他卻做了個手勢道:“肖先生,你是小莫的朋友我才帶你過來,他和你說過的事你千萬不能露口風。到了裏麵,挑哪一場,怎麼下注都要聽我吩咐,明白嗎?”
肖恩有些不安的輕咳一聲:“葉先生,那傭金的事——”
“老規矩,我給人做經紀,都是十個點。”隨即,葉星河又扭過頭,用手指梳理了一下他瀟灑的發型,充滿魅力的對墨小歪笑了一下,“當然,對誠實善良的小朋友,我一向是免費的。”
墨小歪怎會聽不懂他話中調侃之意,臉上擠出一個單純的笑容,心裏卻暗罵了一句:等小爺拎好一百萬跟你拜拜,你就該知道‘免費’陪玩有多爽了!
別墅的客廳中,已有了數十位會員,正端著酒杯聚攏在超大的電視屏幕前看著鬥魚比賽的電視直播,隨著比賽的結果,時不時的有人發出興奮的叫聲或是懊惱的歎息。
這樣的場麵,在天堂島每一個賭場都司空見慣,隻不過,這兒的賭徒都頗有身份地位,而且,這裏的賭注也顯然更高一些。
葉星河徑直走到吧台前給自己點了杯白蘭地,幫墨小歪要了杯芒果汁。然後,又舉杯問肖恩要不要來一杯,肖恩卻搖了搖頭,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電視牆上。
剛才的一場比賽才結束,現在屏幕中放的是養殖水箱中準備下一場戰鬥的一條條鬥魚。這種名為泰國鬥魚的熱帶魚大約有七八厘米長,呈梭形體態,有著像彩色的飄帶一樣的尾鰭和臀鰭,背鰭的顏色更是異常的鮮豔。
在我國南方的一些海島中,經常能看到野生的鬥魚在池沼中打鬥。而鬥魚之所以會激發鬥欲,則是因為動物的天性,在動物中,凡是雄性都愛賣弄自己漂亮的顏色,就跟雄孔雀開屏似的喜歡爭奇鬥妍,以此來獲得雌性的好感,對於比自己漂亮的同類雄魚,則會產生一種天性的妒忌。當然,如果沒有雌魚,它們也會為了水域的歸屬而拚個你死我活。
這些雄性的鬥魚異常凶猛,以善鬥著稱,體態色澤又豔麗非常,因此,觀看鬥魚打鬥向來是一件很具觀賞性的事。而賭魚,便也倍受上流人士的追捧。
“這些鬥魚都要單獨養?”
肖恩才問了一句,葉星河就輕笑了起來:“要是放在一起,豈不等比賽開始就已經鬥起來了?”
其實關於鬥魚的賭博,肖恩在來之前已經上網研究過,葉星河所說的他早就懂得,隻不過他現在身在其境,腎上腺素在瘋狂分泌,讓他控製不住的有些多話。
“我們買哪一場?”肖恩雖事先做了功課,但這些五顏六色的鬥魚看得他眼花繚亂,完全無法分辨優劣。
“不急,我還在等消息。”葉星河一邊翻看著手機,一邊問:“肖先生,你準備賭多大?這裏的最低下注額是一萬。”
墨小歪拉了拉肖恩的衣袖,小聲的道:“肖哥,不如先賭一萬試試。”
這是他和葉星河早就安排好的,先給肖恩一些甜頭嚐嚐,堅定他的信心,再誘使他把全部的錢投入賭局。這也是大多數騙局的基本法則,想要套大錢,必須舍得花小錢。
聽著墨小歪在純熟的做套,葉星河瞟了他一眼,含笑不語。雖然這才是他第一次和墨小歪“合作”,但兩人之間的配合倒也十分默契。
電視屏幕上已經開始在放另一場鬥魚,這套別墅是葉星河租來的,電視線路也特別改裝過,會比正常的播放時間延遲兩分鍾。一百二十秒鍾雖短,但已足夠葉星河拿到一場比賽的結果,然後,讓肖恩去下注那條贏了比賽的鬥魚。當然這個能夠下注的會所也是假的,這裏麵的“會員”、服務人員、甚至門童,都是墨小歪和葉星河雇來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