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喜洋洋農家樂小飯館。
墨小歪穿上全套的學校製服,開著“借來”的警車停到這家小飯館的門口。從車裏出來,他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這山裏頭的景色還真是不錯,空氣裏頭也滿滿的蘊含著青山綠水的新鮮濕潤,難怪有那麼多人跋山涉水的就喜歡往深山老林子裏鑽呢。
這會兒還不到開飯的點,小飯館裏頭靜悄悄的,隻有幾個中年婦女在抹桌子鋪台麵,老板娘則翹著二郎腿在吧台後麵算酒水賬。聽到外頭傳來刺耳的刹車聲音,她下意識的抬頭一瞧,卻沒想到是一輛白色的警車停在了門口。
眼瞅著一位穿天藍色製服的年輕警察下了車,沉著臉向店裏走來,老板娘心髒都快跳停了。開飯店最怕三種穿製服的人上門:工商局、衛生局、公安局。你說沒事兒這些大老爺們來幹啥?要真有事兒,開店的不死也得脫層皮!
趕緊著迎上去,老板娘陪著笑臉問道:“這位同誌,我是店裏的老板娘,您這是——”
墨小歪隨手給她亮了亮自己的證(其實就是一學生證),嚴肅的道:“你就是喜洋洋的老板?我們接到報案,上個月有個女詐騙犯在你們店裏作案,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老板娘嚇得一哆嗦:“啊?詐騙?沒有這事兒啊!我們喜洋洋做的是本份生意,連宰客這種事我們也不做的,就怕人舉報。在店裏打工的也都是鄉裏鄉親的熟人,哪裏會有什麼詐騙犯啊?”
墨小歪展開一張他手繪的嫌疑犯畫像平鋪在吧台上,提醒老板娘仔細回憶,上個月是否有畫像上的女人在店裏付了十元錢打過長途電話。
畫像中的女人長相普通泯然眾人老板娘實在是沒有印象,但墨小歪所說的十元錢和長途電話讓她一拍腦袋想了起來:“哎,對啊,好像是有這麼個人,上個月跟旅行團來吃飯的時候用過我們店裏的電話!”
墨小歪瞄了一眼擱在吧台下麵的那台紅色座機,正色道:“麻煩你提供一下這台電話上個月的通話明細,我要帶回局裏進行詳細的調查。”
老板娘一見這小警察不再堅持要帶自己去公安局已是謝天謝地,便趕緊上網把電話座機的通話明細給拉了一份清單,複製到這個年輕小警察給她的U盤上。
有了這份通話明細,那女騙子打的電話就很好查了,上麵的長途電話並不太多,絕大部分都是飯館食材酒水消耗品供應商的電話。再根據顧家樂提供的日期線索進行排除,墨小歪很快鎖定了一個區號為南方三線城市的宅電。
在網上搜索之後,他發現這個號段屬於那個三線城市中一個中檔小區的住宅電話,但卻又按上了一個皮包公司的名頭。
“應該就是她,沒跑了!”回到醫院的墨小歪,笑著把這次的收獲告訴了一直守候在母親病床前的好兄弟。
“這個皮包公司一定是那幫騙子用來洗錢的!”顧家樂雖木訥,卻也不笨,“要不,我們假裝客戶,上門跟他們聯係聯係業務?”
“我有更好的主意,不僅要把你被騙去的錢再弄回來,還要給那個女騙子一個令人難忘的教訓。”在從黎山回來的路上,墨小歪就想了好幾個點子,隻不過他還需要個幫手。不過顧家樂可不行,那女騙子認識他,他絕不能露麵。不過好在三天後他的師兄陸飛就要出獄了,到時候可以找他幫忙。
倚在病房的門上正琢磨找到那女騙子後設什麼樣的騙局,他突兀的嗅了嗅鼻子,皺著眉問道:“樂樂,你是不是剛用過香皂之類的東西?”
“哦,剛洗了一塊毛巾。”顧家樂不明白墨小歪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墨小歪進洗手間聞了下那肥皂,搖了搖頭。不對,這味道完全不對,剛才飄浮在空氣中的那股子淡淡清香,倒有些像——
腦中靈光一現,墨小歪半眯著的眼睛猛得一下瞪得溜圓,這不正是去年在大學門口盯稍自己那人留下的味道?!
這陰魂不散的家夥消失了快有一年,自己都快把他給忘了,怎麼突然又會出現在這裏?!
“樂樂,今天這病房有沒有陌生的人來過?”墨小歪警惕的看了看走廊四周,卻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
“也沒什麼陌生人啊……”顧家樂撓了撓頭,又想起一人,忙道:“啊對了,來過一個保險公司的經紀,問我要不要在給我媽動手術前買一份保險。”
“哦,這人長什麼樣兒?跟你說了些什麼?”墨小歪不動聲色的問。
“也就問問我家裏的情況,問問我媽的病,還幫我做了一份風險評估什麼的。”顧家樂一邊回憶,一邊道:“人嗎……長得挺端正,身材也挺拔,大概有一米八吧。穿得一絲不苟,這麼熱的天還穿著襯衫打著領帶,就是常見的做保險銷售的那種打扮,臉上還戴了副金絲眼鏡。不過年紀我可猜不出來,看起來蠻成熟的,估計有四十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