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隻是清晨,但秦氏族院裏卻絲毫沒有顯得冷清,稀稀落落的人群早已開始了日常的工作。
穿過幾道回廊,兩人最後在後院最深處的偏廳外停了下來,恭敬的敲了門,方才輕輕的推門而入。
偏廳並不算寬敞,麵積雖然不大,但氛圍卻顯得有幾分肅穆,坐在偏廳上方首位的,是一位年齡約莫四十來歲,身形幹練的中年男子,眉宇之間,無時不透露出一股淩厲森然之氣,或許是由於多日煩勞的緣故,這股淩厲之中,依稀可見些許疲意,倒是將這分淩厲之感掩去了大半。
而此人,便是秦風的父親,同時也是秦氏宗族現任族長,秦瀾。
秦瀾的右手旁,端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臉龐上總是掛著滿滿的笑意,顯得十分和藹,身著一襲白衣道袍,一眼看去,倒真有幾番仙風道骨之意。
從秦風和煦妍兩人進屋時,老者一雙閃著精光的小眼睛便是瞟了過來,當看到煦妍時,還流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
“這老頭子……哪裏像是忙活了幾日幾夜的樣子。”看著眼前神采奕奕的老頭,秦風不由得無奈的暗笑道。
“父親,木師!”快步向前,秦風對著眼前的兩道身影恭敬的行了一禮,身旁的煦妍也是隨之微微躬身。
“爹,木師……”煦妍隨後叫道,顯然,當叫道後者時,語氣明顯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聽到叫聲,秦瀾此時也是止住了與身旁老者的交談,衝著兩人微微點頭,麵帶笑容的揮手道:“風兒,妍兒,來了啊,先找個位置坐下吧。”
“是,爹。”微笑點頭,秦風戳了下身旁愣神的煦妍,示意她向偏廳門前的末座走去。
在以往家族會議的時候,未成年的族人一般是沒有資格上席的,由於秦風少族長的身份,才勉強獲得了會議時一席之坐,但也是屈之末位而已。
見二人轉身就向末座走去,秦瀾眉頭微微一皺,中氣十足的聲音,忽然在廳內響起。
“也沒有什麼外人,就別講究那麼多禮節了,就坐我身邊吧。”
聽到叫聲,秦風略微遲疑了一下,摸著鼻子點了點頭,然後拖著極不情願煦妍,緩緩走了過去,挨著秦瀾坐了下來。
尷尬的一笑,煦妍隨即躲在秦風身後,對於木師,煦妍還是打心底裏有幾分畏懼的,別看老頭平日裏不苟言笑的樣子,真發起火來,就連秦風有時候都隻得避而遠之。
“身體好些了嗎?”頓了片刻後,秦瀾關切的笑道。
“好多了,隻是昏迷而已,沒什麼大礙的,隻是這幾天煦妍沒日沒夜的照顧我,倒把我養的有些懶了。”秦風輕笑答道,邊說還提高了點嗓音,將後幾句話還刻意拖長了些。
顯然感覺到了秦風話語中的深意,木師的眉毛微微揚了揚,臉上的笑意更甚。
“沒什麼事了就好。”秦瀾輕笑道,望著秦風有些稚嫩的清秀臉龐,輕聲歎了口氣,沉默了片刻後道:“今天叫你們兩來,一共有兩件事情要說。”
“父親請說。”
“再過一段時間,就是新一屆的族典了。這應該是你成年之前的最後一次族典了吧。”秦瀾苦笑道。
“是的,父親。”秦風語氣微微頓了頓,沉聲答道。
“祖製你應該都知道,如果這屆族典你依舊無法通過測驗的話,那唯一的機會,就隻有三年後的八族族會了。”秦瀾說著,語氣也漸漸變的沉重起來。
的確,族製是數千年傳下來的,就算是族長,也無法輕易更改,畢竟,族長隻是一個噱頭而已,家族裏真正掌權的,可遠遠不止秦瀾一人。
“可八旗族會前十…”苦笑一聲後,秦瀾無奈的搖搖頭,然後繼續說道:“我和你木師商量了下,為了勉強保住你少族長的位置,隻能找其他的方法。”
“其他方法,還能有其他方法麼…”沉默了半晌,秦風自嘲的苦笑道。
其實秦風自己是不太在乎少族長這種在他看來顯得有些虛無縹緲的頭銜的,隻是如果他此時失去了少族長的位置,不僅他自己的身份會一落千丈,就連秦瀾,也會隨之受到影響,繼任族長不僅僅是個名分,更是一個穩定族長位置的基石,畢竟,家族中不乏有覬覦族長之位已久的人,若是讓這些人鑽了空子,怕是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