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火炮早就知道對手是他?
比賽開始後,火炮一拳打向遊鈞的肩膀,遊鈞用手臂擋開,他不想在這場比賽中消耗太多體力,對火炮的攻擊隻選擇格擋,他必須找機會讓火炮幫忙製造離開的機會。火炮卻毫不留情,左右開弓打得他節節敗退,到後來根本就沒法反擊。
眼看就接近人牆,隻要被推出人牆就算輸。遊鈞拚著被他打上兩拳,掐住他的脖子,將他逼退幾步。被拳頭擊中的半邊臉像被熊掌拍過一樣,隻感覺到麻木,半邊臉腫起來,腦子裏嗡嗡作響,嘴角被打破處翻起的皮肉火辣辣的痛,鮮血順著下巴滴在地上。
兩人互相卡著脖子,誰也不能把誰摔翻到地上,被卡住脖子讓腦內充血,缺氧讓眼前發黑,周圍的喧鬧聲越來越遠,身體被撞擊的鈍痛卻越來越清晰。
遊鈞沒想到,以前每次跟火炮打,兩人都不相上下。現在自己變成人魚後,強化過比常人強上兩三倍的體質,火炮的力量居然一點也不輸於自己。
大腦中越來越空明,腦海裏響起火炮熟悉的聲音,“蠍子,你特麼還活著,真他娘的太好了!”
耳邊響起裁判的哨聲,壓迫的力量褪去,所有感官又複蘇了,但遊鈞還是沒從驚駭中緩過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火炮,後者若無其事地走進隔在玻璃中的棋局,熟悉的聲音再度在腦海裏響起,遊鈞確定不是幻覺,“你是條魚吧?我掉進海裏,昏迷之前可是清楚看見你的腿變成魚尾巴的。
你一直都在隱瞞我們鯊齒的兄弟,你知道自己害死多少人嗎?
那些人的目的是你,還是你本來跟他們就是一夥的?”
跟說第一句話的驚喜完全不同,第二句的質問和懷疑以及火炮一貫的咆哮式問話,讓遊鈞措手不及。
鯊齒沒了。
他也很難過,但得知真相可能因自己而起,還有火炮的誤解,讓他啞口無言,死去的兄弟沒了就沒了,他能解釋給誰聽,還有什麼用,火炮還會相信他的話嗎?
遊鈞被裁判拖進玻璃隔間裏,麵前擺的是中國象棋,火炮走了步當頭炮,他沒有任何思索地走馬。擺設雖然是擺設,過場還是要走的,走的是快棋,雙方都是硬碰硬的直接廝殺,不過一分鍾就互相吃掉大片棋子。
這時,遊鈞聽到212虛弱的聲音,“主人,我感覺到你有危險,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嗎?”
遊鈞迅速權衡當前的狀況,他跟火炮都因剛才的搏鬥劇烈喘息,兩人對桌站立,下棋的時間隻有兩分鍾,也就是說,還有幾十秒時間又將開始下一回合,隻有在棋室裏才能暫時隔絕人群視線,如果坐下,人們隻能看到裏麵的人腰以上的位置。
“幫我拿個手雷,從桌子下麵。”遊鈞突然坐下,藏在桌下的手接過手雷,虛弱的212立即栽倒在他手背上消失了。
手雷拉環後四秒就會引爆,玻璃棋室全封閉的,隻能從外麵打開,要精確計算玻璃門再次打開的時間和拉環爆炸之間的時間,還要繼續下棋不引起人注意。
要想製造混亂從這裏逃出去,他需要火炮的幫助。
“火炮,你聽我說,人魚的事我以後再跟你慢慢解釋,我現在需要從這裏脫身。你會幫我對不對?
等會我數三二一,你跟我一起衝出去,我會往人群裏扔個手雷。
我沒有多的武器,你能掩護我嗎?”
這幾句話,遊鈞說得異常艱難,如果火炮不念舊情,或已經投靠對方,他可能立刻被上麵隱藏的狙擊手打成篩子。
如果不去救良溫言,也許他以後又會多一個噩夢——全身綁滿炸藥的良溫言被炸得血肉肢體橫飛。
當然,即使他不去救良溫言,堅持打完這場格鬥,他也未必能順利地拿到錢離開。
“你特麼最好給老子找個信得過的借口!”火炮神色如常,按剛才的節奏下棋,“七點鍾、十二點鍾有狙擊手,三點鍾方向有機槍手。等會出去後,向左滾進人群,我帶你進專用安全通道,外麵有兩個黑皮。”
大滴汗水從遊鈞脊背上流下,就在此時,外麵哨聲響起,守著玻璃門的黑皮打開外麵的暗扣,兩人飛快地對視一眼。
火炮撞開玻璃門,遊鈞將拉開的手雷扔進人群,兩人趁亂混進安全出口。
解決掉守門的黑皮,兩人衝上街道,火炮攔住一輛機車,將人從車上拎下來扔到路邊,把遊鈞推到車上。
俱樂部裏響起槍聲,遊鈞踩燃油門,現在已經顧不了車上的錢,一切隨機應變。
“快上車!”遊鈞戴上頭盔。
火炮從他褲兜裏掏出鑰匙,晃了晃,衝他大吼一聲,“快滾!老子給你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