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背對海麵,遊鈞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了,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占有欲,如果他以後非得跟個人綁在一起,那就是這個人了。
“主人,他,他要爬上去了。”
遊鈞現在保持著和帆船一樣的速度前進,離帆船很近而且在海麵上遊,危險比先前提高了無數倍。
雨水衝刷在季羽臉上,他上半身已經趴在甲板上,隻要他抬起腿,蹬住欄杆,就可以脫險。但就在這時候,他突然停止了攀爬,左手將一條銀色的鏈子纏到右手手腕上。
遊鈞內心無比矛盾,一方麵他不想看到自己選定的人死掉,甚至覺得季羽如果現在爬上去,就放過他這一次,以後他有的是辦法讓季羽跟他訂那個該死的契約。
而另一方麵,他更想現在就將季羽俘走,從此讓他不再出現在任何人視線範圍。
季羽低頭親吻掌心裏的東西,突然船身劇烈搖晃,他被巨大的力量甩向海裏。
“主人,你的小貓掉進碗裏了。”212歪著頭站在遊鈞肌理分明的肩頭上,打量它主人凝重的臉色。
“我知道。”
遊鈞停頓了幾秒,剛才船身晃動的時候,尾部貨艙的重物撞開了艙門,從船上掉落下幾個行李箱,漂浮在海麵上,他遊向其中最大的一個,抓住提手沉入水裏。
海麵下比海麵上的巨浪和暴雨更可怕,就算看起來很小的漩渦也可能在幾秒鍾內將人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遊鈞向季羽落水的方向遊去,海水被攪得渾濁不清,能見度極低,但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季羽,右手環抱著他的腰浮出海麵,以最快的速度往小島遊去,他沒注意到身後散落在海麵的幾個箱子突然全部消失了。
懷中的人臉色蒼白,精致的五官並未因為昏迷而失色,垂下的濃密睫毛像兩柄小扇子,仿佛他隻是陷入了沉睡,隨時可能睜開那雙溫潤漆黑的眼睛。
但遊鈞深知季羽呼吸非常微弱,甚至時斷時續,好在嘴角沒有鮮血滲出,希望在落水時沒有嚴重的內傷,如果在20分鍾內不能對他實施急救措施……
他寧願相信這個頑強的男人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死掉。
由於帶著季羽和一口大箱子,回程比遊鈞預計中慢了幾分鍾,而這幾分鍾內發生的各種險況,差點讓兩人一蟲葬身大海,212發出的尖叫聲堪與海嘯試比高,那麼小的身體裏麵居然有如此強大的爆發力,如果它把嚎的勁用到別處,遊鈞認為他恐怕會輕鬆很多,至少不必忍受提前做父親的痛苦。
快到洞口時,附近全是礁石區,不少暗礁被淹沒到海麵下,連洞口也無意外地比前兩天淹得更深,要進洞裏就必須潛水。
遊鈞深深地看了眼依然陷入深度昏迷的季羽。
想活下去就自求多福吧。
當又一道暗湧向他襲來時,就算遊一整天也不覺得力竭的遊鈞,也累得力不從心,眼見兩人就要撞向岩石,如果季羽被撞,就算是神也救不了他了。
遊鈞艱難的對調兩人的姿勢,後背和腰椎猛然撞在尖銳凸起的岩石上,後腦勺也由於慣性狠狠地撞在岩石上,周圍立即彌漫起濃霧一樣的鮮血,腦子裏轟地炸開,短暫的眼前發黑,什麼也看不見。
他清楚這是昏迷的征兆。
鼻子裏有溫熱的液體在往外冒,嘴裏全是腥甜的血液味道,他完全是靠著意誌力摩挲到洞口,將季羽和箱子拖進洞裏,然後把人放在水麵上的石台,整個人就無力地滑進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