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司馬遷的生平(1)(1 / 3)

一、司馬遷之父司馬談

司馬談是一個天才的曆史學家和天文學家,他對《史記》的發凡起例,尤其是對司馬遷的精心培養,奠定了其子在中國文化思想史上偉大曆史人物的地位。研究司馬遷不及司馬談,就是無本之木和無源之水,必不得要領。因此,在講述司馬談的成就時,“司馬遷之父司馬談”這一內容是不可或缺的。

(一)出仕與師承

《太史公自序》曰:“談為太史公”,“仕於建元元封之間”。《集解》引臣瓚曰:“《百官表》無太史公。《茂陵中書》司馬談以太史太大史令。”太史公即太史令。《自序》又載,司馬談卒於元封元年。但他的生年、表字、確切的出仕之年,以及怎樣出仕《自序》均失載。文獻無證,我們隻能作一些合理的推論,用以充實司馬談的傳記,以期拋磚引玉,待人們考查。

《茂陵中書》簡稱《茂陵書》,它是漢武帝置茂陵邑產生的戶口簿。茂陵為武帝守陵,於建元二年初置茂陵邑。司馬談屬籍茂陵,他以太史丞職分參與修陵工程,因“勘定陵址,預卜吉凶”,正是太史、太卜職分以內的事。那麼司馬談應在建元二年以前的時候就已經出仕,但又不能越出建元元年。也就是說,司馬談於建元元年出仕。考漢武帝初即位,於建元元年十月舉賢良,罷除申、商、韓非、蘇秦、張儀之言,拉開了獨尊儒術的序幕。但這時臨朝稱製的竇太後尊奉黃老,所以在這次罷黜百家中沒有罷黜道家。司馬談思想傾向道家,是一個有淵博學問的人,建元元年(公元前140年)舉賢良而出仕。初為大史丞,元封三年至元封六年之間升為太史令,於是在京師供職。

司馬氏遠祖世守天官和世典周史,但自春秋時司馬氏去周適晉,失其守而中衰四百餘年,史官文化的家學實已不傳。司馬談立誌重振家學,不得不一切從零開始。由於他勤奮學習而作出了顯績,所以說他是一個天才而博學的曆史學家。

《太史公自序》在“談為太史公”後接著說:“太史公學天官於唐都,受《易》於楊何,習道論於黃子。”這是說司馬談的廣博學問,來自師承,他出仕京師仍孜孜以求,正因出仕京師才獲得了向名師學習的條件。

1.學天官於唐都。天官,即天文學。古人認為天上的星宿與人間君臣相對應,也有尊卑等級,“若人之官曹列位,故曰天官”。

古代天文學有兩個分支,一是星占家,是來觀測恒星流蓄的隱現,用於占卜,《周禮》中保章氏傳其學;另一是曆家,推步日月五星之行度,用來製定曆法,《周禮》中馮相氏傳其學。古代天文學是和迷信混雜在一起的,星占家講天人感應,曆家講禁忌。但天象觀測和曆法推步又都是實學。《史記·天官書》涵蓋了星占學,《曆書》涵蓋了曆法推步,推進了古代天文學科學知識。司馬談師從唐國。唐都是西漢時期著名的星占家,他十分精通星占與曆法方麵的學問。《天官書》說:“夫漢之為天數者,星則唐都,氣則王朔,占歲則魏鮮。”這裏把唐都和魏鮮區別開來,說明唐都比較重視實測。《曆書序》雲:“至今上即位,招致方士唐都,分其天部。”

《集解》引《漢書音義》:“謂分部二十八宿為距度。”指測定二十八宿的距離和角度。“至今上即位”,指最初即位的建元元年。今上,指的是漢武帝。唐都和司馬談同時出仕。星占為太卜屬官。太史、太卜都隸屬太常。司馬談和唐都同僚,如果唐都為太卜令,則和司馬談同品位,如果隻是太卜屬官,就比司馬談低。至太初元年,唐都與司馬遷都在一起製定太初曆,年齡至多與司馬談同輩或稍晚。司馬談學天官於唐都,可謂是不恥下問。對於司馬遷來說唐都是長輩,既是他的父親的老師,自然也作了司馬遷的老師。對於唐都來說,他憑借淵博知識成為了司馬談、司馬遷兩位曆史學家的老師。唐都的學識對司馬氏有很大影響。

2.受《易》於楊何。楊何,字叔元,淄川(現山東昌樂縣西北)人。漢武帝時,他是當時的《易》學大師。《漢書·儒林傳》中記載,楊何傳《易》,“元光元年征,官至中大夫”。司馬談是元光元年以後向楊何學《易》的。《史記風漢書》兩書《儒林傳》記載《易》學師承如次:田何為秦末漢初人,他因為是田齊苗的後裔,被漢高祖從山東齊地徒往關中杜陵,號杜田生。田何的學生除了有王同之外,比較知名的還有洛陽周王孫、丁寬,齊人服生。王同一同學習的除楊何之外,還有齊人即墨成,廣州孟佃,魯人周霸,莒人衡胡,臨淄人主父僵。這些人都在漢朝時作了高官。《漢書·藝文誌》記載的《易》學,有周氏、服氏、丁氏、楊氏四家的文學。由此可見,漢武帝時期,《易》屬於顯學。《易》長於變通,太史公“通古今之變”,受益於《易》學者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