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雲生是一個殘疾人作家,上山下鄉的時候患了重病,回到京都老家後,忽然就癱瘓了雙腿。
這個年代的殘疾人,還是一個癱瘓的殘疾人,想要找到一個養活一生的工作實在是太過於困難。在尋找了好多條路,都一一失敗後,史雲生開始考慮以寫文為生。
經曆過一連串的失敗之後,他終於在一個大型雜誌上麵成功的發表了一篇文章,賺到了自己的第一筆稿費。而史雲生眼裏的這個大型雜誌就是李飛陽非常熟悉的《青年文學》。
李飛陽看到過史雲生寫的文章,對他的文章印象很深刻,作者很不錯文筆,和前世一位同樣是姓史的殘疾人作家的文風極為相似。因為這樣,特意向王不知問詢了與史雲生相關的事情。
今天在這個飛雪漫天的地壇裏與史雲生相見,令李飛陽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宿命感和荒謬感。
他前世最為喜歡的一篇短文就是那位姓史的殘疾人作家寫的《我與地壇》,而如今卻在這個世界的地壇裏麵見到了和那位作家異常相似的史雲生。這不得不讓李飛陽產生一種對造化的敬畏與驚歎。
史雲生今天冒雪來地壇,是因為一部作品寫不下去了,心下煩躁,在家裏呆不下去,這才轉著輪椅來到地壇清醒一下頭腦。誰知道雪下的越來越大,又加天冷冰凍,他在地壇上麵竟然無法使得自己下來,正努力轉動輪椅之時,風大雪滑,輪椅失重翻轉,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之時,被遠處的李飛陽發現,飛速前來,將他扶住,免了他臉孔著地的尷尬場麵。
趙春江見他兩手抄袖,緊緊護著身前的文件夾,似乎擔心風大雪急,濕了稿紙。不由的感歎道:“史大哥,你寫東西好上心!大雪天的也不怕冷,竟然還拿著鋼筆字室外做筆記!”
史雲生笑道:“我本就不是一個有文采的人,走上寫作這條路,也是被逼無奈,要是再不用點心的話,那可就太也對不起我的老師同的鼓勵和家人朋友的支持了!”
由於積雪太深,推著輪椅行走已經不太方便了,李飛陽提議背著史雲生,至於輪椅,則扛起來,一起隨史雲生送到家裏。
史雲生連連感謝,道:“飛陽,要不是你,我今天可就受大罪了!我家裏隻有我母親一人在家,估計她此時正在尋找我的路上,但是就是她找到我,年邁體弱,也弄不動我,還得回家找人來抬我,一來一去的,我估計得大病一場!”
李飛陽眼睛瞟了一下身後那位躲躲閃閃的老婦人的身影,見她手裏搭著一件厚厚的墨綠色的棉大衣,身上頭上都是白白的厚厚的積雪,就連同手裏的厚大衣上麵也堆滿了積雪,正在後麵深深的雪層上緩慢前行。發現李飛陽扭頭看她,老人神情焦急,急忙搖手,又用手指了指輪椅上的史雲生,示意李飛陽不要將她在後麵跟隨的事情告訴史雲生。
看到老婦人的表情和手勢,一股暖流瞬間從李飛陽心頭升起,身上熱血滾滾,隻感到周身火熱,兩眼發紅。李飛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史雲生大聲道:“史大哥,就算我們不幫你,你也不會挨凍的受冷的!你的母親會永遠都在你身邊不遠處的!”
史雲生奇怪的看了李飛陽一眼,對李飛陽的話音突然抬高給嚇了一跳,他也沒有多想,隻是笑道:“是啊!每個人的母親都會在他的身邊不遠處的!”他現在還不太理解李飛陽所說的這句話。
李飛陽搖頭不語,他不再多說,將史雲生扶起,要把他背在身後。
謝夫之和趙春江怎敢讓李飛陽勞累,兩人中,趙春江搶過史雲生,將他背在背上,謝夫之則拿起輪椅,隻餘李飛陽空手相隨。
雪地上,一行人中,一個人背著一個人,一個人拿著一個輪椅,一個人空手相隨,還有一個老人在後麵慢慢的踩著前麵幾人踏出來的雪印一步步前行。風大雪滑,地麵上已經結了冰,老人身子瘦弱,北風猛然吹來,她身子就在冷風中搖晃,接連跌倒多次。每次摔倒在地上之時,她手裏的大衣始終都是高高舉起,不使它沾染雪泥。
走了一段路,已經到了地壇門口,史雲生笑道:“風大雪滑,咱們歇一下再走吧,附近有一家小火鍋店味道挺好,我請大家吃一頓火鍋吧。”
李飛陽笑道:“這怎麼能行?助人為快樂之本,今天您讓我有了一次做好人的機會,讓我們體會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快樂,應該是我們感謝你才對!這頓飯應該由我們來請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