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鐵匠打鐵,一般都是在一個地方待上十天半月後,就會“轉戰”他鄉,絕不會在一個地方多呆。當然,偶爾有的大城市裏麵也會有固定的鐵匠鋪子,隻是極為少見,一般還是以流動打鐵的居多。
“大哥,咱們唐城來了幾個鐵匠,打造的東西非常不錯,你需不需要打造一點東西?我看咱們這裏還有一些精鐵塊子沒法處理,要不咱們讓他給咱打造一些小玩意兒?”******在院子裏一邊扒拉著碗裏的麵條,一邊含含糊糊的對李飛陽說道。
“鐵匠?”李飛陽放下碗筷,“手藝怎樣?”
******一口吞掉剩下的麵湯,抹了抹嘴唇,打了一個飽嗝,讚道:“王大哥的手藝不錯,做的麵條都這麼好吃!”
他說的王大哥是黃錦戶專門為李飛陽找的一個廚子,每到飯點,這個王大哥就會來到小院子裏給李飛陽幾人做上一頓飯,算是李飛陽的私人廚師,手藝還是不錯的。
聽李飛陽詢問,******道:“都說這鐵匠打造的東西比以前的鐵匠要好的多,據說一個老太讓老鐵匠給她打造了一把菜刀,她回家第一次用那邊菜刀切菜時竟然把案板給切斷了!由此才讓老太太給他宣揚開來。不過這都是傳言,我也不知道真假,要不咱去看一下?”
“那就去看一下!”李飛陽也有點好奇。
這種燒著用打鐵爐子露天打造鐵器的場景,在李飛陽前世已經不多見了,就是在這個世界,李飛陽見過的次數也不多。都是些一般的鐵匠,打造一些農家用具也還可以,真要是讓他們打造刀劍什麼的,他們頂多弄出幾個打鐵片子來,撐死弄出一個鍘刀就是水平不錯的了。聽******這麼一說,好像這個鐵匠有點不一般,李飛陽就想見識一下。
他和謝夫之幾人在前朝曹家祠堂地下的密室裏麵除了拿出來一些兵器之外,還拿出來一箱子鐵塊來。
這些鐵塊都是足球大小的正方體,清清亮亮,顏色發青,和一般的鐵塊有點不太一樣。或許這些東西是當時放置寶藏之人留給後世之人的打造材料,特意精練的幾箱子精鐵。但是看成色,和精鐵又有點不太一樣。放在箱子裏幾百年,外麵又沒有包裹牛油什麼的防鏽劑,這些精鐵竟然沒有一點生鏽的跡象,很不一般。
因為不知道這些“精鐵”是什麼材質,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一箱子“精鐵”就這麼被放在了一間閑房子裏,無人問津。如今******說起了打鐵之事,李飛陽方才想起了這一箱子“鐵塊”來。
到了鐵匠攤子麵前,李飛陽發現附近除了幾個閑來無事的吸溜著清鼻涕的小孩子站在那裏圍觀之外,也就隻有三兩個老頭子蹲在那裏和一個膚色黑黝黝的高大老頭子閑聊。
李飛陽這個高大的老人骨節粗大,隱約之間可以看到雙手厚厚的黃色老繭。看來此人就是******所說的老鐵匠了,至於正在那裏鼓風吹火,拿著大錘擊打鐵塊的幾人就是這個老人的徒弟了。
這個攤子紮在十字路口挨著老牆根的一側,攤子上麵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大棚,大棚後麵是幾張簡易的行軍床,上麵鋪著被褥,行軍床旁邊還有一個小爐子,爐子一側有鍋碗瓢盆這些廚具,旁邊還有蘿卜白菜這些蔬菜,看來幾人吃住就在這個棚子裏麵。棚子雖然簡陋,但是因為有打鐵爐子在裏麵,倒是不算冷,住在裏麵肯定的凍不著的。
此時,打鐵的幾個漢子因為距離火爐子太近,都是光了脊背,露出黑黝黝鼓鼓的腱子肉,一個年紀偏小的漢子呼呼的拉著風箱,爐口的碎煤塊被長風鼓動,火苗猛竄,變成了藍汪汪的顏色,碎煤屑飄飄灑灑的隨風遠去。
火爐外麵擺放著已經打造好的幾個鋤頭、钁頭,上麵都寫了名字和價錢,隻等著主人來拿。
一個光脊背的大漢用大鉗子夾起一塊鐵餅放在了鐵案子上麵,就有旁邊一位大漢掄起大錘砸在鐵餅上麵,大錘砸過之後,夾著鐵餅的漢子便會用小錘子敲上兩下。大錘一下,小錘兩下,叮叮當當的形成了一個固定的旋律。也就一會兒,一把菜刀逐漸成型,這幾人打造東西的速度竟然極為快捷。
“磁!”
成型的菜刀被夾著放進來水裏,水麵上熱氣升騰,這把菜刀已經接近完工,再安上木把,就算是成了。
李飛陽眼前一亮,發現這個幾個打鐵的漢子神情平靜,雙臂健壯有力,打鐵的兩手平穩之極,錘子擊打鐵塊的韻律均勻細整,猶如美妙的音符一般,毫無錯亂。這種打鐵的手法,李飛陽還是第一次見到。
正想上前看一下這些人打造是東西怎麼樣時,身後忽然一聲鑼響,一個遊方道人走了過來。
這道人一身粗布道袍,留著長須,綁著綁腿。右手提溜著一個小銅鑼,左手一個小鑼錘,走上幾步就敲一下小銅鑼。道人這動作正是下山道士化緣的動作。
這道人轉過牆角,看到打鐵鋪子,眼睛一亮,咽了一口唾沫,幾步走到打鐵的幾個漢子麵前,單掌豎立,“幾位本家,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