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不必多慮,這是理所當然,我又不會怪你們,難道你剛當了曲長就要和我生分了嗎?何必那麼麻煩,營外左側不是有一片空地嗎,你們不如就在那裏紮營吧,咱們也好走動。”陳銳依舊熱情的道。
劉備鬧了個大紅臉,心裏暗怪簡雍多事,非說什麼我們現在獨立成軍,就不該繼續寄人籬下,又怕以後旦夕照見,臉上須不好看,不如另尋一處營地。忙道:“不敢不敢,是我冒失了,奮略你說得對,就按你說的辦。哎,都怪我自己多想,來的時候我那兩個弟弟就怪我,說我這是過河拆橋,死也不肯和我來,奮略你想笑的話盡管笑吧。”
陳銳很配合的哈哈大笑,劉備狼狽逃竄出門,陳銳還是囑咐了陳堅送送他,同時帶些人幫他們去搭建營房。
程立這才走上前來,埋怨道:“司馬您真是不該為他們請功,我早就看他們三人不是安分守己的人,這才幾天,就開始這樣了。也不看看他們現在吃的、用的、穿的,那樣不是我們供應的?這三人都是勇武過人,當世罕見,司馬您若是能降伏他們,就又是一份本錢。現在您等於是放虎歸山,再想他們入籠就不可能了。”
“嗬嗬,仲德,你不懂,有些人是沒法去改變的。我和他們注定了不是一路人,他們也不是天性涼薄,隻是不通人情罷了。能與這樣的人交個朋友,大家好聚好散,也是一樁美事。要是見到什麼好東西就想弄到手,這世間有多少的美人,多少的猛士,又有多少的華服盛闕,活著累不累啊。強扭的瓜不甜,何必非要弄得有人不開心,甚至到最後大家反目為仇,留下許多遺憾呢?”陳銳像是在自言自語。
程立沉思了片刻,道:“司馬言之有理,不過人活一世總要不斷地去追求,要是什麼都這樣順其自然,怎麼能成大事呢?”
“停停停,你又來,你師父不會是唐僧吧。”陳銳趕緊止住程老師的說教,好為人師,程立這點真是讓人受不了,“算我怕了你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我以後都聽你的行了吧。”
程立這才作罷。
其實,陳銳更想說的是,就算降服了他們又怎樣?那時候的劉皇叔還是劉皇叔嗎,關雲長還是關雲長嗎,張益德還是張翼德嗎?與他們的勇武比起來,三人各自的性格特色和深厚的兄弟情義更令人動容,陳銳才舍不得讓這份情義夭折。
時間進入六月份,公孫瓚和張純還在半死不活的耗著,皇甫嵩繼續清剿著永遠都剿不完的黃巾餘孽,倒是朱儁打了幾場勝仗,可都是欺負那些打算請降的小朋友。傅燮響應老東家皇甫嵩的號召也帶人來到潁川,韓遂、邊章有機可乘,又開始鬧事,夏育媳婦熬成婆,終於又可以領軍了,可很快就敗在韓遂這個新起之秀手裏,連命都搭進去,可謂晚節不保。
劉宏這下真急了,一個勁的催促各路人馬,何進當然第一個挨罵。回到家就給董卓去信,大意是:老董啊,能拖延的時間我都給你拖了,實在拖不下去了,要是你再不頂事,我何進可就要說對不起了。
董卓收到何進的信,哈哈大笑,正所謂家裏有糧,心裏不慌,董卓此時可謂勝券在握,之所以一直不強攻隻不過是不願損失太多罷了,真想打的話,董卓有信心隨時都能拿下廣宗。
原來這一個月來,冀州風雲變幻,先是董卓散布謠言說張角病危,使得黃巾人心渙散。張角不得已抱病上陣搦戰,可董卓一連三天高舉免戰牌,最後一天出人意料的趁黃巾撤軍時發動進攻,一時黃巾軍大亂,險些被董卓趁勢攻下城池。第二天就換成董卓在城下罵陣,黃巾軍將的涵養可沒那麼高,立時就有人來迎戰,關羽、張飛這下大出風頭,管你來的是誰,五個回合內力斃馬下。殺的黃巾膽寒,如是者三,再無一人敢戰,張角在城頭氣的吐血。董卓馬上在夜間發動攻城,居然很快就奪下一段城牆,董卓很大方的把這功勞讓給宗寶,然後就中了黃巾之計,宗寶大人為國捐軀。
雙方算是各有勝負,就此僵持了下來,董卓再也不提攻城的事。而張角吐血卻是真是被氣的,從此一病不起,每天清醒的時間都不多,大都是昏迷,眼看是不行了。這下再也瞞不下去,全軍上下都是人心惶惶,而董卓也在一直等著張角的好日子。
“三弟,三弟你在哪?”張角睡夢中囈語。
“老師,你叫什麼?我聽著呢。”侍奉著的一名弟子見張角一個勁的胡言亂語,趕緊去叫張梁。
“大兄,我在這呢。”張梁哭拜床前,正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