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我再也不怕見不到你了”。
皇甫瑤心中這般念想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拚命保護身後的這座城!”
軒轅帝重重出了一口氣,沉重如大地歎息一般。與此同時,他也舉起了巨大的屠刀,對著螻蟻一般微不足道的皇甫瑤劈了下去。
許是知道軒轅帝乃當年正道魁首,眾人皆不肯信他會暴戾行事,此時此刻,在場之人竟都將希冀放在了皇甫瑤身上。
巨大參天的軒轅大帝對上渺小單薄的皇甫瑤,勝負似乎在一刹那就分出來了。
皇甫瑤連靠近軒轅大帝的機會都沒有,便被軒轅帝周身的劍氣擊飛了,那些環繞在軒轅帝周身的紫色古劍,每一柄都能徹底擊敗皇甫瑤。
皇甫瑤向後翻滾很遠之後才停下,在地上趴了片刻後,她再次站了起來,然後毫無畏懼地衝向了軒轅大帝。
軒轅大帝低吼一聲,紫色狂風席卷降世,一陣渾厚震天的聲音從天而降:“我軒轅氏從不屠殺無辜之人,滾開!”
皇甫瑤聽罷,忽然愣了一下。
“從不屠殺無辜之人,卻為何要毀了自己的墳城?”皇甫瑤頂風迎上,眼中無一絲懼意。
軒轅亡靈遲疑了一下,道:“既如此,我允你陪葬。”
皇甫瑤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大荒正道始祖軒轅氏,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軒轅亡靈不再說話,頓了頓後,手起刀落,眼看著一道威力驚天的刀氣又暴怒劈了下來。
皇甫瑤毫不猶豫,以迅雷之勢爆出玉女靈界,仙魔再次精光大盛。兩層稀世護禦加於一身,更是隱隱交融碰撞出了第三層護禦——紫紅色的流芒縈繞穿梭,仿佛人的經脈氣血流動一般。
軒轅大帝沉沉出了一口氣,麵有怒色,道:“昔日我與九黎始祖蚩尤生死相爭,死後卻因種種緣由易墳而葬,如今看見九黎血脈的人,我便想永除之而後快!”
皇甫瑤心底舒了一口氣,軒轅大帝的攻擊雖然隻是延緩了片刻,但皇甫瑤立即察覺到了轉機的到來。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和蚩尤究竟為何要易墳而居?你又為何要執於毀掉自己的墳城?還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阿鼻九龍······”皇甫瑤越說越激動,竟一股腦兒將心中所疑盡數道了出來,此時此刻,皇甫瑤真心希望僅憑幾個問題便能拖住軒轅大帝。
軒轅大帝一雙巨目如星鬥一般,盯著皇甫瑤看了許久,然後便是駭人沉悶之極的沉默。
沉默許久之後,軒轅大帝終於開口道:“有很多事情,你們都已經忘記了。”
“您是指三皇五帝之功績?創世平世之不世之功,後人豈能忘記!諸天神佛至今仍受百姓黎明香火供奉、犧牲敬拜,若您是因為後人忘記前人之苦勞而遷怒於世,那真是大錯特錯!”皇甫瑤一口氣說完,忽然連自己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在自己內心深處,還深埋著這些東西。
“她既然能說出這種話,當年又為何擅自解開伏鬼八卦咒······”柳如嫣道。
午天一聽到了柳如嫣的低語,沉默片刻後,道了句:“她無緣無故喪了母親,之後又失去姐姐,是靈宗從不肯放過她。”
“是啊,直到今天,靈宗還不肯接納她。”張煜補道。
軒轅大帝聽完皇甫瑤一番話,語氣有所緩,道:“後人記得我們,卻無人繼承我等衣缽,當年我們血戰邪皇惡帝,保住人間繁華,原以為可以從此高枕無憂,安享大造化即可,熟料他們竟重來得如此之快,仿佛我們根本沒有戰勝過一般······”
“‘他們’莫非是指阿鼻九龍?””皇甫瑤道。
“不止。”
皇甫瑤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是混沌分開之時下沉至底的濁氣,是和陽力對應的陰力。”軒轅大帝道。
“三界乃神人魔三界,您口中的陰力便是魔界了?”皇甫瑤繼續問道。
“濁氣陰力何止布於魔界,便是在神界也有濁氣充斥其中,如今看來,亂世時三界混亂不堪,盛世時三界亦是渾濁不已!”
“你們自是超脫輪回,不服三界管轄,可知我等苦苦煎熬於世,盛世又如何,生死之外,更有千百種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