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無憂愣了片刻,然後冷笑一聲,道:“無知之人還妄想反抗麼,受死便是!”說著,右手向上伸出,妖王劍似是得了召喚,回到納蘭無憂手中,納蘭無憂橫握長劍,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已有半數化作白骨,饒是如此,他隻是冷笑數聲,隨即揮舞起妖王劍,巨劍生風,殺氣橫溢,僅僅數十個回合之後,火紅妖王劍就已經完全壓製住了上官鬼姬的銀色細劍,上官鬼姬本來就身負重傷,再加上妖王劍乃絕世神器,還有納蘭無憂身後那個十分可怖的八劍大陣,事已至此,上官鬼姬終於不再抱任何希望,細劍無力,隻能等死了。
納蘭無憂咯咯笑著,似是很得意,此情此景,恰似那一日大戰螭吻時他解開魔化之力後,睥睨萬物,傲視天下。雖是失去了神智,但深深紮在納蘭無憂骨血之中的對力量的追崇此時卻是盡顯無疑,上官鬼姬看著納蘭無憂手中的奪命巨劍,隻是淡淡一笑,道:“公子日後必能繼承尊主衣缽,隻可惜我看不到公子的魔化之力了······”
說完後,閉上眼睛,等著妖王劍揮下。
利劍砍下,劇痛傳來,血腥味隨即四散開來,上官鬼姬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緩緩睜開眼,卻看見了納蘭無憂一臉的茫然,再轉頭看,原來妖王劍砍入自己的右肩後並未能一劈到底,而是牢牢地卡在了自己的骨肉之中,看到這裏,她不禁慘笑一下,到頭來,能救自己的隻能是自己的血脈。
納蘭無憂疑惑片刻後便開始吃驚起來,吃驚很快就化作了滔滔不絕的憤怒,猶如他體內不止不息的火紅內氣一般,眼下他隻有兩種想法:一種是眼前的人太厲害了,自己這一下竟然砍不死她,可她明明是個弱女子,那就隻能說明自己還不夠強、不夠暴猛,處於殺戮癲狂的納蘭無憂哪裏忍受得了這種落差,方才睥睨天下的驕傲一瞬間消散得幹幹淨淨,納蘭無憂在這一刻,再度沉入了無可挽回的暴戾之海。
隨著他發出的怒吼,妖王劍寬厚的劍刃從上官鬼姬的皮肉之中猛然卸除,霎時間鮮血飛濺,直直滋進納蘭無憂的眼睛,滿臉是血的納蘭無憂暴怒地伸出左手,掐住上官鬼姬的脖頸,任憑上官鬼姬口中的血沫染紅他的手,染紅他的衣袖。
上官鬼姬如覺窒息,不自禁斜眼向納蘭無憂右手妖王劍看去,隻見納蘭無憂的整條右臂都已經化成了白骨,骨上無一絲血跡,反倒映射著懾人的寒光,上官鬼姬不禁道:“果真······是······我界······最強······”
還未說完,就見納蘭無憂左手不耐煩地揮出,上官鬼姬被大力扔出,身上鮮血紛紛揚揚劃過半空,納蘭無憂長舒一口氣,看了看不得動彈的上官鬼姬,道:“這一劍,必叫你血肉無存。”說著,一步一步,劍尖著地,煞氣入地,緩緩朝上官鬼姬走去。
上官鬼姬秀眉皺起,心想納蘭無憂走火入魔竟是這般強橫,恐怕不下於其魔化之力,妖族在大荒延續千年,其鎮族神器妖王劍果真強大無比,真不知納蘭無憂用了什麼法子從韓詩詩那裏得來這寶物,若他能完全發揮出妖王劍神威,那······想到這裏,上官鬼姬忽然一愣,隨即心中一凜,心裏自言一句:我還不能就此死去,眼下能拖就拖,無名島至寶妖王劍,或許是一個絕好的轉機!
想到這裏時,上官鬼姬眼神忽然一冷,隨即大喝一聲:“魔化之力,開!”
骨肉作響,上官鬼姬的身體在下一刻便開始巨變起來,先是傷口快速愈合,然後就見她眼色驟然變作銀色,緊接著,她的身後霍然化出了九條衝天狐尾,不多時候,一隻狡黠巨大的人狐便出現在納蘭無憂麵前,納蘭無憂盯著眼前巨變的上官鬼姬,先是怔了怔,韓詩詩虎身神威仿佛掠過眼前,下一刻,卻聽得一陌生男子聲音傳來:“想不到無名島的封印都壓不住你的血統了,魔尊的五大護法之一,當真是本領通天!”
納蘭無憂與上官鬼姬同時一愣,齊齊循聲看去,隻見一魁梧男子出現在納蘭無憂刻字的石壁之前,一張半獸半人的臉龐,猙獰之極,若韓詩詩在場的話,必會認出來,此人正是當年用巨獸跟她換取妖王劍的那名男子。
納蘭無憂從未見過他,隻不過從看見他的第一眼起,他的心中就有了一股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