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一聲,被飲血魔王撞上的參天古樹應聲炸裂。
飲血魔王大吐一口鮮血,身上紫色靈界越燃越烈,同時身子內外紛紛傳來奇痛,當真是生不如死。
皇甫瑤咬牙切齒喊道:“回天腿都踢不死他,姐姐,用破雷拳,打他胸肩三十二脈!”
皇甫珊聽罷,立即紮起穩如磐石的剛勁馬步,左手握拳於腰間,右手截拳於胸前,腳下靈界化起,呼呼踏風,幾步便衝到飲血魔王跟前,飲血魔王見勢。大驚一聲:“不好!”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見皇甫珊雙手抓起飲血魔王,先是以巧勁在前方旋撥一番,細細雙手,竟然將那飲血魔王碩大無比的身軀控製得猶如玩物一般,接著就聽皇甫珊口中重哼一聲,左拳擊出,正中飲血魔王脖頸胸*界的大穴,隻聽得飲血魔王痛哼一聲,接著就向後旋轉飛去。
皇甫珊快步跟上,拳拳似虎,剛猛直暴,一拳一拳落在飲血魔王胸肩之上,龍吟虎嘯,罡勁無比。打遍他胸肩三十二脈之後,飲血魔王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般大叫一聲,向後翻滾無數後,吐血敗陣。
雪鳥帶著皇甫瑤徐徐而下,落地之後,皇甫瑤快速跑到皇甫珊身邊,還不等皇甫珊周身紫色的玉女靈界完全散去,她便緊緊抱住皇甫珊的腿,天崩地裂一般哭起來。皇甫珊緊緊摟住皇甫瑤,不停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想到無憂已經死去,心中仿佛能夠感受到皇甫瑤的痛苦一般,竟也悄悄地落下了兩行清淚。
飲血魔王一動不動,胸腔起伏,聲音喑啞說道:“靈佛二宗當真克製我魔界之力,若非如此,我今日定要將你的氣血吸食得一幹二淨。”
皇甫珊沒有理睬飲血魔王,而是抱起皇甫瑤,直直走向放置納蘭無憂的巨石處,到了後,定睛一看,空空如也,一動不動的納蘭無憂,竟然憑空消失了。
皇甫瑤愣了一愣,皇甫珊也愣了一愣,皇甫瑤從姐姐身上跳下,趴在巨石上麵,頓時淚水洶湧,漫漶了她整張臉龐。
皇甫瑤幼小的心裏,隻以為無憂被那尋食的惡狼餓虎給叼了去,想到他死後屍骨無存,心中氣結,一哭便再也停不下來了。
皇甫瑤記不清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從巨石上麵,到火狐背上,再到小鎮的客棧裏······直到她哭不動了為止。一覺睡去,無憂又在她的夢裏,撫摸著納蘭雪鳥的頭,爛漫笑道:“瑤兒,我送你納蘭雪鳥,你可別餓著它啊。”
景浩天看著眼前的屍體,終於鬆了一口氣。亂世九鬼,已經被他終結兩個了。
他走到冰棺之中的午天一麵前,一掌擊碎冰棺,午天一緊緊閉著雙眼,如冰柱一般直直栽倒下來,景浩天輕輕扶住午天一,然後從胸口拿出一個青色玉瓶,取出一粒丹藥,喂給了午天一。不久之後,午天一緩緩睜開眼睛,翻起身來,看見地上擺著兩具鮮血淋漓的屍體,而景浩天正盤腿坐在懸崖邊上,甚是淡然,仿佛這裏從來沒有發生過你死我活的激鬥一般。
午天一走到屍體跟前,翻開看了看,問道:“怎麼才兩個?”
景浩天淡淡道:“鬼法王隻派了他們兩個過來,想必是你的氣息被掩藏了,他認為我根本不配他親自過來。”
午天一冷笑道:“你也太過自謙了,你我的修為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你這樣說,豈不是在嘲笑我麼。”
景浩天抓起一把雪,紛紛揚揚地灑向天空,說道:“生靈在不停地逝去,上古之怒蘇醒之後,佛力、神力、魔力甚至是眾生之力,都在變亂變強。”
午天一不解,問道:“為何這樣說?”
“因為天下要大亂了,諸般神鬼難測之力正在這大荒大德地上四處迸發。”
“我差點就死在你手上了,如果鬼法王當時真得來了,或許連你都會死的。”
“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保全你麼。”景浩天歎氣道。
“我被冰封於百年玄冰之中,倘若憑著自己的天資和橫力衝開修宗頂界,自然可以活著,但是如果我根本無法在短期內將昆侖大悲咒提升至第七層,你又不幸戰死了,我豈不是死定了麼,你這破法子,究竟何來擊殺他的十足把握?”
景浩天淡淡道:“我累了,倦了,有些事,總得你們做。”
午天一道:“長生不死,誰不羨慕,縱是不要人情,我也想像你一般,活到滄海桑田,看遍世間繁華,優哉遊哉,豈不如神仙一般!”
“我活了數百年了,她卻一次又一次的死去,在輪回麵前,我能做什麼?她的鮮血流幹,我又能做什麼?”說到這裏,景浩天慘然一笑,然後突然起身,殺氣盡現,隻見他一把抓起地上的屍體,使了大力扔出,鮮血飛揚,灑在他的臉上,他瘋了一般笑著,道:“故人都死了,我要這長生不老究竟有何用?天道薄情,上蒼無眼啊!”
午天一被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幾步,小心道:“怎麼了?你向來不這樣的!”
景浩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將臉麵額頭皆貼於雪地上,跪伏得極其虔誠,接著揚起不屈之顱,長長說了一句:“今生今世勿再相逢,雨兒,你聽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