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那一日那一世(1 / 2)

很久以來,很多去西藏朝聖的人都念念不忘青海湖。總是想著要去一回,見一眼藍寶石的天和碧波盈盈的水。要長久瞻仰的,是靈魂深處的那一段過往。

風吹過青海湖麵,粼粼的波紋猶如湖水綠色的舞衣。在這裏,風是自由的,魚是自由的,埋骨在水中的倉央嘉措,亦是自由的。

這一年,他24歲

公元1706年,紫禁城。

太和殿,一封奏折悄然躺在康熙皇帝麵前。奏折每天都有,這一封與尋常不同。

護軍統領席柱和學士舒蘭從青海連夜快馬加鞭將這封奏折呈到京城,憑著一個權謀家敏銳的嗅覺,康熙預料,西藏有大事要發生了。

“拉汗藏送來假達賴喇嘛,行至西寧口,假達賴喇嘛在青海湖病故。”

奏折上如是說。

此時,康熙的眼神中閃過什麼,沒有人能夠看得懂。惋惜、無奈、憐憫,或者是更多更多的其他內容。帝王的心術臣子不敢妄加揣測,我們隻是知道,這封奏折的主角——六世活佛倉央嘉措圓寂了。

清代著名戲劇家盧前先生曾在《飲虹樂府》中隊倉央嘉措有這樣的介紹:“康熙間倉洋嘉錯繼阿旺羅桑坐床受位,是為第六世達賴,儀容俊美,文采秀發,不謹戒律,所作歌曲多言男女,間及佛法。嚐微服宵出,變名趨酒家,與當壚人會,一夕大雪,遺履痕雪上,事以敗泄坐廢,走青海坐病死,藏之人憐而懷之,至今大雪山中未有不能歌六世達賴情辭者。”

盧前是戲曲史研究專家、劇作家、詩人,也是詞曲大師吳梅的高足。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盧前對倉央嘉措的評價更為客觀。

作為一個活佛,“不謹戒律,所作歌曲多言男女”、“嚐微服宵出,變名趨酒家,與當壚人會”這無疑觸犯了佛家大忌,自然不會被當權者所接受。所以才會有了後來的“事以敗泄坐廢”。倉央嘉措圓寂於青海湖,這一年,他24歲。

知道倉央嘉措這個名字的人,很自然的就會想起朱哲琴的《六世達賴喇嘛情歌》:

那一天,

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

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

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

不為修來世,

隻為途中與你相見

如今,幾乎所有倉央嘉措詩歌的愛好者都知曉,這首《那一天》不是倉央嘉措的作品。但是,我們依然願意將這首情歌作為這個漫長故事的開始。也隻有這首情歌能讓人們更準確了解一個真實的倉央嘉措,一個無奈傷感的活佛。

如果有機會走入布達拉宮,在這個恢弘宮殿的頂層,走進紅宮,人們可以看到曆代達賴喇嘛的靈骨塔。這座紅宮據說是第巴桑傑嘉措主持修建,這些用黃金包裹,寶石鑲嵌的靈骨塔,長眠著藏地曾經最大的王。然而,這些華貴的佛塔中,唯獨少了六世活佛倉央嘉措的那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