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槐帶著她走進了一家酒店。
她有些沮喪,低頭看著手,站在門口不肯往裏走。
他停住腳步,回頭問:“怎麼了?”
難以啟齒的各種原因,不好意思先開口問要進去幹嘛,也不能自作多情地做任何揣測,所以呈現出來的就隻是有些忸怩的樣子。
他揚起眉頭說:“要不要進來,隨便你。”
也不等她考慮,說完便進去了。
她四周圍看了看,硬著頭皮往裏走,他目不斜視,徑直走入電梯,按下按鈕。
“喂!我們要睡在這裏嗎?”電梯裏沒人,她才怯怯地問。
他沒回答,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表,她輕輕拉了拉自己的領口,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總是讓人望而生畏。她下意識想了想,隨手掏出包裏的防狼噴霧,好吧!不管能用還是不能用,總之拿出來放在口袋裏,總是能讓人心裏舒服一點。
電梯很快就到,是酒店二樓的自助餐廳。
原來是要帶她來吃飯!心裏有些不好意思,忙上前小聲說:“要不,這一餐我來買單吧!”說老實話,一直都受他照顧,雖然他也沒給自己什麼好嘴臉看,可是吃早飯的錢給她了,大房間也讓她住了,不管吃什麼一概不挑剔,作為一個老板,也算是不錯了,自己卻一直都在防備。
不好意思的時候主動替人買單,這是她長久以來的習慣,因為說出來的時候很自然,沒想到別的。
他不容分辯掏出錢包,將一張卡放在桌上,冷冷地說:“你付了錢,我回頭還得給你,還不如我直接給。”
她拿著錢包的的手僵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忍不住想要笑出來、卻一直為了保持酒店形象而竭力忍耐的收銀員。
這個家夥!
進了餐廳,各種美食琳琅滿目,各種綠色的植物形成“牆”,把小餐桌分隔開來,中餐、西餐、日本料理擺放整齊,一應俱全,大概是時間晚了,整個餐廳一個人也沒有。
她挑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他擺擺手說:“不要,坐過來!”
“為什麼?”在酒店的餐廳吃飯,不就是為了欣賞夜景嗎?
“像動物園裏關在玻璃房裏的動物!被人參觀。”他的理由相當簡單明了,徑直就拖著她的包往靠牆的位子走過去。
險些被他拖倒,她忙揮了揮手,小聲說:“不要拖,我過來就是了!”
跟著這樣的怪咖,總不能什麼事情都較真。
端著盤子在美食麵前晃過,酥香軟嫩的T骨羊排、黃燦燦的麵包糠蝦球、熱氣騰騰的蒜蓉烤生蠔、鮮嫩多汁的熏魚、鹽焗龍蝦、黑胡椒牛扒……
要瘋了,要瘋了!
轉個身,清一色各種精致漂亮的小甜點,每一個都漂亮到讓人移不開視線,想一口吞進肚子裏去!掀開小櫃子的蓋子,裏麵居然是各種口味的顏色誘人冰激淩!尤其是巧克力的,泛著暗啞的、淡淡的光,濃鬱粘稠的質感已經完全可以想象出來,好香甜!
她吞了一口口水,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自製力如此薄弱,被玉澤南那麼羞辱欺騙,如果還不下定決心減肥的話,她就是個棒槌!
她發誓,要麼瘦,要麼死!
死過一回,絕對不想再死一回,換句話來說,也就隻有瘦這一條路可走!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她計劃得很好,也很有自製力,早飯基本不吃,晚飯就吃一口,已經堅持了很長時間,難道就要在今天晚上徹底打回原形?
老天,誰能救救她!一定要讓她在如此饑腸轆轆的時候看到那麼閃著亮光,熱氣騰騰的誘人美食嗎?
咬著牙果斷地轉過身來,回頭盯著他坐在剛剛挑好的座位上,悠然自得地吃著牛扒,喝著紅酒,心裏恨得牙癢癢,這個家夥就是個魔鬼!
她又向後走,從盤子裏挑了三片三文魚生魚片、三個蔬菜壽司,取了一杯白水,悻悻地走過來。
這些是她今天晚上的主食,吃下去已經讓人覺得是在犯罪了,更何況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半,根本就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愁眉苦臉地盯著冷冰冰的壽司,擠出一點芥末放在海鮮醬汁裏,用筷子慢悠悠地攪著,抗拒得了放在前麵靜態的美食,反正通過自我麻醉,可以告訴自己那是虛幻的夢境,可是如今坐了一個吃得正香的人,那黑胡椒牛扒軟嫩的在他的刀子下散開,汁液輕輕地冒出來,她甚至可以聞到醬汁裏麵有蘑菇的香味,明明在攪醬汁,但眼睛卻總是盯著他盤子裏的牛扒看。
夠了!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