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空蕩蕩的,揉揉眼收拾好出去才發現桌上擺著早餐,貼了一張便利貼,瀟灑好看的行書,上麵寫著:公司有事先走了,廚房裏的粥熱熱再喝,等我回來!
陳安浠才喝了一口粥,顧梓銘在煮的是瘦肉粥,她聞到有淡淡的油味又有惡心想吐的感覺,胃裏一陣翻騰,卻什麼都沒吐出來,也許是這幾天飲食不規律,胃不太舒服。
靜蘭居已經沒營業了,她給小方打電話,對方好久才接起。
“喂,小方。”
“安浠姐,有事嗎?”小方本名方微雨,在靜蘭居做前台都有四年的時間了,比陳安浠小一歲,平時和劉靜蘭她們關係不錯。劉靜蘭剛剛去世,靜蘭居一時沒人打理暫時休業,她也沒事做就回老家了。
“小方,我媽出車禍之前是在靜蘭居嗎?”
“是啊,老板當時走的時候很著急,我記得我給她打招呼她都沒聽到。”小方有些好奇,劉靜蘭是車禍去世的,難道還有其他隱情。
聽了她的話,陳安浠的心“咯噔―”一下,腦海中的猜測越來越明顯,急切地問道“那她為什麼急著走,之前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之前……”似乎回想了了一會兒“哦,之前老板收到了一份快遞,還是我代收的,前一天就到了,當時老板不在,第二天我才交給她的,然後就那樣了。”
似乎用盡全部力氣才說出這幾個字“我知道了。”
她不知道那份快遞裝的是什麼,但不言而喻,那是邵美玉寄過來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合,所以是她自己,間接害死了劉靜蘭。
她自以為是的好,自私的愛情現在顯得尤為可笑又可悲。
如果她沒有和顧梓銘結婚,邵美玉就不會那樣做,劉靜蘭就不會出車禍,她才是真正的凶手,她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可是這世上最殘酷的就是如果二字,所有的悔恨,所有的痛都是真真切切發生的,沒有人能預知未來正如同樣沒有人能重回過去。
雪終於停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雪也積得很厚,環衛工人一直在往路邊清掃。化雪的天很冷,呼出的氣瞬間就成了一片白霧,可這種冷抵不上心頭的萬分之一。
清冷的墓園一片寂靜,被白雪覆蓋地厚厚的一層,昨天的鮮花也被雪蓋住。年輕女子孤獨無助地靠在墓碑上,看著一旁的照片,“媽――”嘶啞低沉的女聲如果不仔細聽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斷斷續續的聲音聽上去格外淒切,似乎夾雜著哀怨懊悔,又像無處發泄,由於哭得過久她的嗚嗚聲中已不時帶上喘息,抽泣聲也越來越大,顫動的雙肩在雪地裏顯得異樣孤零可憐。
可是這冰冷的天地,此刻隻有她一個人。沒人能理解她的委屈,她的後悔,她的自責,隻有裹攜著寒意的風冷冷刮過。
陳安浠站起來時正好踩在了大理石磚上的那灘融化的雪水上,腳底一滑,天旋地轉,感覺體內仿佛有一股溫熱流出,朦朧間似乎失去重要的什麼,想抓卻怎麼也抓不住,隻有眼睜睜的看著它流失,眼前模糊一片,渾身冷的要命,感覺身體也越來越沉,小腹像被什麼拽著似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