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常想,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你我暮年,靜坐庭前,賞花落,笑談浮生流年。”

十二點整。

“小八爺。”

華麗的廳堂中,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笑著頷首示意。

“不用那麼拘束,今天隻是老九門新一代的‘提督’,大家也都是自己人,既然來了,便請坐吧。”

年輕人剛要轉身,一隻金黃的毛球不知從哪裏滾了出來,撞到了他的腳邊。

“汪!”

原來是一隻小狗,年輕人“哈哈”笑了兩聲,抱起了它。

“對……對不起!請問你們誰看到了一隻黃色的小狗”年輕人又要轉身時,一個西服裏套著格襯衫的年輕人狼狽地跑了過來,連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也被扯得歪歪扭扭。

“你說的是它嗎?很可愛哦。”年輕人笑著叫住格襯衫,臉上浮現了幾分痞氣。

“啊!就是它!謝謝!”格襯衫一把攬過小狗,敲了一下它的腦袋,“叫你亂跑!”

年輕人笑了笑,第三次想要轉身時,又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迫使他不得不再次停下腳步。他隻好在心裏哀歎一聲,再次轉回去:看來老天是不打算讓奔波了一上午他去坐下歇息歇息了啊!

“說過不要帶狗來,你這就叫自作自受。”一個披著紫外套的粉襯衫拿著一隻粉色的翻蓋手機,玩著俄羅斯方塊淡定地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格襯衫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嗬嗬”笑了兩聲:“小花,你來啦。”

“哦?原來您就是九爺?”年輕人痞笑著拍了拍粉襯衫的肩膀。

“您是八爺?”粉襯衫收起手機,抬起頭看向年輕人。

“嘿!我可不敢當。”年輕人笑嘻嘻地收回了手,“您口中的八爺是家兄。今日他帶人去蹲點兒了,或許來不了。所以今天由我代他參加,還望九爺多多包涵。”

“不知您貴姓?”

“齊羽。”

“原來是小八爺。”粉襯衫帶著禮貌的微笑做了一個手勢,“請吧。”

“請。”

包間內,有兩個人影,一動,一靜。一個是穿著淡紫旗袍,紮著兩個小辮子的活潑少女;還有一個是穿著墨藍色帽衫,背著一把用布裹著刀的沉默少年。

“誒?!小哥?!”當格襯衫看到沉默少年時,差點沒把懷中的小狗掉到地上去,“你怎麼在這兒?!”

“小花哥哥!吳邪哥哥!”少女見到來人,歡快地撲了上去,“你們可算是來了!我都快無聊死了!”

“咦?秀秀竟然也在!”格襯衫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不住地感歎這丫頭真是片刻也閑不住,“你已經正式繼承霍家了嗎?”

“那當然!我是誰啊!”少女一臉誇我誇我快誇我地看著格襯衫。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格襯衫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吧,小七妹。不過話說回來,小哥你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裏?!”

“原來吳邪哥哥不知道嗎?小花哥哥沒有告訴你?”秀秀瞄了一眼正在四十五度角仰望正在和悶油瓶交流感情的天花板,一臉“嗯?你在說什麼呀?我什麼也不知道”的粉襯衫,“小哥他是張家族長張起靈啊!其實這件事情還得從下張家古樓那次鬥說起……”秀秀開啟了話癆模式,劈裏啪啦地說了起來。

“早就從七姑那裏聽聞,咱們老九門這一代的當家就數九爺最有出息。果然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能夠看到九爺本人,倒也是我的榮幸。”齊羽笑著敬了解語花一杯酒,一飲而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家酒店應該是齊家門下的產業。小八爺年紀輕輕便能將其管理得井井有條。也算是一青年俊傑,想必八爺也不會是什麼簡單貨色吧。”解語花也是笑著幹了一杯茶——要知道,唱戲的人最碰不得三樣東西:煙,酒和任何辛辣的東西,會傷了嗓子的。

“九爺說笑了。我本沒有什麼擅長的事,大哥他也隻不過是槍法好一些罷了,又哪能比得上九爺您?”齊羽露出了一個自認為還不錯的笑容,殊不知是不是被自己的“大哥”傳染,看起來竟有些欠揍。

“小八爺倒是有些像我的一個老朋友,”解語花眯起眼,“他叫……”

“小花哥哥!陪秀秀出去走走好不好?”秀秀忽然跑了過來,拽著解語花的衣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他。

解語花盯了不停地眨巴著大眼睛的霍秀秀幾秒,轉向齊羽:“抱歉,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