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你在哪兒？”
安晴終於聽出來了。這不是醫院打來的電話，是顧允衡的電話。
安晴任命的閉上眼睛，一言不發的掛了電話。
顧允衡又撥過去，安晴都一一掛斷。
顧允衡撈起外套拿了車鑰匙就往電梯趕去，出了公司大門他一路跑到地下停車場，一路沒命的飛馳，飆到了車的最高速。白色的BMW車像低空飛翔的飛機在馬路上刷刷飆過去，兩邊的車紛紛往邊上退。
車子到了醫院附近的路口他才減慢了速度。安晴就坐在十字路頭的一角，黑色的夜幕下她的白色上衣很顯眼。
顧允衡在路邊停了車。安晴把頭埋進膝蓋裏。一動不動的坐著。好像小小的雕塑。
“怎麼在這裏？”
頭頂上方是男子冰冷的問句。
安晴沒有回答。她現在誰的問題都不想回答。
“告訴我你這是在幹什麼？”
安晴徐徐抬起頭，看到顧允衡高大的身影覆蓋著她。她又垂下頭，繼續沉默。
顧允衡雙手捏著她的肩頭把她拽起來，安晴像沒有腳的人身體在顧允衡手裏東倒西歪。
“你這個鬼樣子是怎麼回事？誰的眼睛受傷了？你丈夫呢？”
“顧允衡，你又來煩我幹什麼？”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嗬嗬，顧允衡。你管的太多了。你走吧，我要回家。”
“你這個樣子還回什麼家？”
“我家。”
“你丈夫呢？他在哪兒？把他電話給我，我讓他接你回去。”
“顧允衡，你當你自己是誰了？你幾次三番的來糾纏我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我想遠遠的離開你好好地生活，為什麼你連這個權利都不肯給我。”
顧允衡的眼眶酸酸的，他哽住呼吸。雙手緊緊挽著安晴的肩膀，“你想知道為什麼？我告訴你，因為我恨你。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就想甩甩手瀟灑的過生活，沒那麼簡單。”
安晴苦澀的笑了一下，笑容短促的還沒來得及被捕捉就消失了。“真好。顧允衡，你還有這樣的閑情，真好。”
安晴擦掉了眼角的淚，吐了一口氣，白色的氣體混合在濕冷的空氣中環繞了一會兒就消失了。
“顧允衡，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離開你嗎？嗬嗬，我現在告訴你。我離開你，因為你太固執，太任性，太不成熟。你以為為了我你跟你父親決裂我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我不是那種隻會做夢的小女生，沒有錢的生活，我過夠了。沒有了金錢的顧允衡，我同樣厭惡。所以……”
安晴把臉上的頭發往後胡亂的一順，露出光潔的額頭，“我以此為條件，問你父親要了一筆錢。嗬嗬，你父親出手還是很大方的，一把就是五十萬。顧允衡，你真傻，要是你不跟你父親決裂，我或許衝著你的錢也會跟你一輩子。看到你現在功成名就，坦白說我也不是沒有心動，我甚至有點後悔當初離開你。嗬嗬，但是不重要了。我愛你的不過是你的錢罷了。你的身份遠遠比你更吸引我。”
安晴換了口氣，盯著顧允衡的眼睛，他的眼睛在夜色中越發幽深蒼涼。
“你還在癡心妄想我會心心念念的想著你？哈哈！顧允衡，你怎麼還是沒長大？”
顧允衡知道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他錯愛了她。
他一次一次的問她。每一次的答案都讓她更加失望。
他許久許久才鬆開安晴，他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接近這個女人。
“安晴，是我錯愛了你。”
“別這麼說啊顧律師，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錯。”安晴語氣輕鬆瀟灑，像在安慰一個不懂事的少年。
顧允衡的手無力的劃了個半圓，終於還是輕輕落下，直到如今他還是舍不得揮手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