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西藏,無夢(1 / 3)

佛光穿過無邊的蒼涼

有一個聲音幸福安詳

清晨我揮動白雲的翅膀

夜晚我匍匐在你的天堂

生靈順從雅魯藏布江流淌

時光在布達拉宮越拉越長

無邊的草原放開懷抱

我是一隻溫順的綿羊

如果說最早勾起我去西藏的衝動,便是烏蘭托婭的這首《我要去西藏》。迫不及待地,甚至有點奮不顧身,我踏上了N917次進藏的列車。

從成都出發時天氣很熱,然而當火車進入西寧後,就明顯感覺到有陣陣的涼意。進入格爾木之後,頭開始有點沉重。因為列車開始提供氧氣,因而沒有感到特別的不適。列車一紮進可可西裏保護區就是10多個小時,感覺列車幾乎在原地行駛。透過車窗,一樣的山頂白雲繚繞,一樣的山下犛牛成群,一樣的山巒,一樣的草皮,遠遠望去,雪域高原連綿的山脈與近處河灘草上的綠色交相輝映,猶如一首優美的樂曲顯得是那麼地和諧寧靜,相似卻不呆板地相同。

經過40多個小時的旅程,火車終於進入西藏拉薩車站。一下火車,頭便感到糊塗起來,耳朵也不靈便,近距離的喊叫聲好象從遠處傳來,時間仿佛在慢慢的凝固。乘坐在旅遊公司的大巴上,不敢說話,稀裏糊塗間,我們來到了布達拉宮廣場。

一踏進布達拉宮山體下麵的小道,就看見了路邊無數碩大的轉經桶。這古老的神器,不由分說,凡遊人都被納入一個預設的程序。數不清的人流在前行,數不清的手邊走邊推動轉經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轉經桶肅立在哪裏,隻要有人,這個程序也就永遠是正在進行時,每個轉經桶都仿佛有了生命似的永不停息的旋轉。

時光在強烈的日照和熏香中錯亂,還夾雜著讓我無法忍受的膻臊氣味。這裏有隨地大小便的習慣,走在轉經路上,不知哪會發出這樣一陣噪味,以翻江倒海的速度折磨著胃。我閉氣快步走過去,卻不小心踩到坐在地上的乞討者。我定睛一看,窄窄的便道上坐了幾排乞討者,十幾隻手從底下伸出來。我趕緊停下,彎下腰,快速把早已準備好的塊票插秧般地塞到每個乞討者手中。乞討者如此心安理得,也不怪我的魯莽傷害,把討到的毛票碼得整整齊齊攥在手裏,繼續坐在牆根下一言不語。

遊人越來越多,人們操著普通話、北方話、上海話,還有廣東話,所有的人都在趕路,所有的人都在仰望著山頂上的布達拉宮。陌生的環境,陌生的麵孔,絡繹不絕的遊客互不相關,完全虛化為一種模糊的背影。除藏胞外,大多數人在這裏的步姿可以為所欲為,旁若無人。但有一個相同的地方,他們不遠千裏迢迢來到這裏,便是洗滌罪惡、仰慕朝聖和敬仰布達拉宮的神秘和富麗。

攀上陡峭的長梯,進入白宮。宮內有曆代達賴的寢室,葛夏政府的辦公用房,集會大殿。殿堂正中高懸乾隆禦筆“湧蓮初地”,四壁繪滿壁畫。殿內陳設豪華,金銀瓷器不計其數,珠寶珍玩應有盡有。藏語布達拉宮為“讚木林耶夏”,意為珍寶可抵半個世界。親眼目睹後,感覺是名副其實。

走出白宮,來到紅宮。紅宮的主體建築是五世、七世至十三世達賴喇嘛的人座靈塔殿和各類佛堂。靈堂類似,但規模不同,其中五世達賴喇嘛的靈塔最大,700多平方米,14.85米高。整個靈塔耗費黃金11.9萬兩,上麵鑲滿了寶石、瑪瑙,雖然已曆經數百年,但依然光彩奪目,精妙絕倫。

看完法王殿,又參觀了殊勝三地殿、薩鬆郎木殿、堆廊拉康殿。在超凡佛殿時,有一雙粗壯的黑手在向佛殿捐款,麵目似曾相識,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剛才向我乞討的老者。我忽然明白,在物質如此貧乏的地方,居然有如此富可敵國的布達拉宮。回頭望著那些因叩長頭而磨出厚厚老繭的額頭,肅穆和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想想滄海桑田,物轉星移,我們還有什麼可以耿耿於懷,還有什麼可以浮躁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