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飛從未使用過梨花槍,甚至他從未觸摸過梨花槍,也從未有人教過他如何使用梨花槍。
然而,“刹影神疋”能洞察世間一切奧妙和真相。
電火石光間,翻飛在空中的左飛明察秋毫,剖析出梨花槍的工作原理,雙手一握,渾身的肌肉控製入微,瞄準、射擊,三點一線,行雲流水。
“砰!”
一聲震耳的槍響,碩大的子彈擦著火筒,猶如灼熱的紅鐵鋼丸,嗖的射向馬貴的腦袋。
這一槍,在空中翻飛中射出,難度係數極高。
這一槍,是從未用過梨花槍的人射出,命中與否全靠運氣。
可是,偏偏這一槍,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馬貴的腦門正心,猶如神槍手的必殺一擊,好似一具具死屍和滾燙的鮮血早已把奪命的死神吸引了過來,說不清道不明,然而,它奇跡般地發生了。
馬貴仰躺著向後倒去,他的雙眼瞪得格外大,死亡帶給他最初的感覺隻是一片平靜,思緒清晰無比。
他突然想到,童年時候鄰居家的那個死胖子總是欺負他,他每天都很害怕,經常被嚇得尿褲子,周圍全是笑聲。
他又想到,十四歲那年,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可是她從未正眼看過他,她喜歡的居然是那個長大了的,長得又強又壯的死胖子,而那個死胖子仍舊天天欺負他。
於是,他用石頭砸了死胖子的腦袋,又把死胖子推進了深水裏,看著不會遊泳的死胖子徒勞掙紮,哭喊求饒,他既害怕又歡喜。
她跑了過來,想去救死胖子,他抓住她,摁倒在地,撕扯掉她的衣裳,掰開她雪白的雙腿,肆虐她尚未發育完全的上下,最後他心滿意足的站起來,一轉頭,突然看到死胖子浮在水麵上,死不瞑目的雙眼正詛咒般地瞪著他。
他嚇得腿軟齒寒,連夜逃跑,從此淪為匪幫一員。
這是一份讓他非常滿意的職業,那些過路商人一見到他的著裝打扮,立即嚇得屁滾尿流,交上財物,奉上女人,但求饒命。
欺負人比被人欺負,總是要好的。
可是,匪幫裏的那群混蛋,居然比那個死胖子更可惡,不但強搶他搶來的財物和女人,還經常欺負他,動起手裏就往死裏打,混了匪幫三年,給人端屎端尿了三年。
他殺了一家過路人,唯一看起來值錢的物品隻有一枚黑色戒指,他偷偷藏了起來,偶爾戴在手上,一戴上,他就夢到那一天,死胖子在河裏不停地掙紮呼喚,他騎在她的身上縱橫馳騁的美妙畫麵。
久而久之,他美妙的記憶引發了黑色戒指的神奇力量,也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
自從遇到了那位大人,他搖身一變,冠冕堂皇,成為了六竦之一,從此叱吒風雲,為所欲為,他衣錦還鄉,驚訝的發現,那個死胖子居然沒有死,隻是變成了一個癡呆,而她居然嫁給了癡呆。
他再一次從癡呆死胖子手裏奪走了她,這一次,她的表現比上一次平靜了許多,脫衣、上床,任他施虐,但求他不殺死死胖子。
一切都很美好,隻可惜,他再也未從她的身上找到上一次那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家裏,還有一個該死的奴才等著我回去處置,奴才的小情人十分不錯,今晚我要這個狗奴才親眼看著我上她,嗯嗯,最好試試最新發明的水刑玩虐的效果如何……”
想到這兒,死亡的恐怖驟然傾臨,所有的美好被死神統統掠奪,一點兒也剩下,權力財富,化作雲煙。
“不,我是人上上,我是那位大人親自任命的六竦之一,我還要繼續為大人效力,我還有許多事情沒做,我有權,我有錢,我有別人羨慕的一切,我玩的快快活活,我不想死啊,為什麼會這樣……”
一得到,就放肆;得不到,必痛苦。人生貪欲,大抵如此。
馬貴倒在了血泊裏,屍體隨著血水飄飄蕩蕩,魂魄沉沉浮浮,仿佛夢回十四歲,那一年,那一天,死胖子的冤魂也在沉沉浮浮誰裏,詛咒他終有惡報的一天。
“你幹了什麼?”兩位萬壽小霸王級別的貼身保鏢震駭驚悚,渾然失措,六千斤氣力的手竟然發軟到支撐不住馬貴的體重,任由他倒進了血泊之中。
下一瞬,被白衣人切割成指甲蓋大小的一塊塊的腐蝕毒水,鋪天蓋地的滴落下來,砸落進血泊裏,蕩起漣漪水波,水波撞在一具具屍體上,驟然亂了節奏,變得一片混沌和淩亂,宛若兩位保鏢此刻的心情。
“這就是帝守閣出身的武者,流淌在體內的殺戮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