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琉景卻猶不解怒氣,將手中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磕出重重一聲響。她手中緊緊攥著那冰冷的令牌,指節微微泛白。
這個家夥。
什麼叫‘他若半年之內沒來,便去越國,去找柳姨,另外尋一個可靠的男人嫁了,忘了他這個臉皮厚的混蛋’?
誰要他裝什麼大度賢良,當她是那種沒心沒肺隻顧自己的女人麼?
這樣小瞧她!
實在是太混蛋了。
這個男人,既然現在要做忠臣良將,為國取義,性命堪憂。當初為何又要來招惹她,現在他倒好,丟下這個爛攤子,一個人跑去蹲大獄了,讓她在這裏提心吊膽的。
簡直是可惡。
蘇琉景抿著唇,臉上冷漠,一言不發,氣壓極低,讓周圍的人都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王狗蛋躡手躡腳地替蘇琉景撿起杯子,重新放好,又準備躡手躡腳離開。
“走!我們去林國公府!”蘇琉景站起來,冷聲道。
那日聽眾人議論,林國公府深受當今皇帝寵信。外加是墨霆的祖母家,和墨家關係一向不錯。要知道這件事始末,找林國公府是最快的方法。
王狗蛋被這一嗓子嚇得夠嗆,差點沒叫出來。我的個親娘哦,蘇小姐,您下回這樣大聲說話能給小的個信號麼?人嚇人,嚇死人啊。
蘇琉景雷厲風行,當即拎起王狗蛋的衣領:“你知道林國公府的位置麼?帶我過去。”
王狗蛋被拎住後領,話都說不出來,隻能艱難地點頭:“知——道……。”
“知道就好,給我帶路。”蘇琉景拎著王狗蛋,嘴唇緊抿,快步走出訓練場。同時還沒忘了給在訓練的仁兄們招呼一聲:“訓練繼續,回來檢查。若是差了一點,明日訓練加倍。”
眾人哀嚎一聲,滿臉苦逼地繼續和泥和網做鬥爭。
可憐地王狗蛋一直被蘇琉景拎著走,到了門口才被放下來,差點沒被背過氣去,一命嗚呼了。
他摸著脖子,咳咳道:“蘇小姐,我覺得還是讓張叔用馬車送您比較好。否則,沒有將軍府的名帖,林國公府的門衛也不能放您進去。”
蘇琉景看著那慢吞吞的馬車,皺眉:“把名帖給我。”
張叔隻好把名帖遞給蘇琉景,還是苦口婆心地勸道:“蘇小姐,將軍臨走時吩咐過我們,不要讓您隨便出去。玨王殿下的人可能隨時都在外麵等著呢,騎馬太過招人注目,您還是坐馬車吧。”
蘇琉景不理他,語氣淩厲。
“慕容玨的人想要攔我,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別攔我,我要挑馬。”
她走到馬廄前,打量著一群正在吃草的馬匹,突然眼前一亮,指著一匹雙目明亮,純白無雜毛,體格高大,鬃毛飛揚的馬說道:“就這匹馬,這匹一定快。”
張叔苦了臉。
“蘇蘇蘇、蘇小姐,您還是換一頭吧。這是將軍的馬,性情極為烈,旁人根本駕馭不了,會被它給摔下去的,要是您出個什麼閃失,我怎麼和將軍交代啊。”
蘇琉景目光堅定,馬鞭指著那馬。
“就這匹,我看它喜歡。”
張叔沒辦法,隻能把馬牽過來,將韁繩交給蘇琉景:“蘇小姐,請您一定小心一些。有什麼不妥直接跳馬,我們會隨時把您接住的。”
蘇琉景淡淡道:“不必,我能馴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