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溪這樣算不算躺著也中槍呢?但她還沒開口,洛亦塵便玩笑著說道:“內子不過婦道人家,大皇子就不要取笑她了!”
婦道人家?自從柳絲絲吃了個啞巴虧被趕到枯寺後,柳家人對楚雲溪便有了一種厭惡感,本來柳家就討厭洛王府,現在還來了個這麼厲害的媳婦,自然不會放過任何讓她出醜的機會。
柳華笑道:“是麼?老夫記得,當初涼州地龍禍患,還是楚夫人幫了個大忙,楚夫人若有什麼遠見不妨說,興許真能管用呢!”
洛亦塵看向自己的妻子,楚雲溪安靜的坐在他身邊很是溫婉的模樣,洛亦塵不由得微微一笑,“雲溪,你若真有法子,就說說吧!”
本來神情淡淡的楚雲溪立馬抬起頭來,眼神微微訝異,似是沒想到丈夫會說這話,法子她不是沒有,可她也從沒說過,不是麼,為何她的丈夫這麼清楚?
眼下倒不是楚雲溪去神思洛亦塵為何如此了解她的時候,那個女子微微清了清嗓子,這才娓娓道來。
“這一次興州水患看似天災,實則卻是曆史遺留與民怨積深的問題!”楚雲溪的聲音很輕柔,卻能保證每一個人都聽得到,短短的一句話,就連本來意興闌珊的洛王爺都不由側目,帶著驚訝的神情看向楚雲溪。
一時間,大堂裏安靜無聲,大家都在等楚雲溪繼續,“自去歲大曆吞並陳國,占領了長江以北一帶之後,我大曆的疆土便擴充了許多,國土廣袤帶來的問題自然也比往年要多。我大曆王朝原一直生活在中原一帶,每每冬天的天災為北風,夏季便是幹旱,像洪澇之類是少之甚少,因此興州突然爆發洪澇,不說是地方官員,就連朝廷一時間也不能拿出準確的解決法子。
民怨並非一朝而成,這一次更是來勢洶洶,都已經舉旗造反,誠如國公大人所言,興州水災,加之亂民暴動,要處理無非是賑災外加調遣官兵過去鎮壓,關鍵是能否落到實處。但這些隻能是外表所能看到的,更深層考究下來,
興州物資匱乏,遠遠比不上大曆原本疆土的富饒,調過去的官員因為不能分到好的地方,大抵是心懷不忿,如此一來,朝中逐年發放的補助基本上是中飽私囊,分到百姓手中的寥寥無幾,加上我朝對投降的城池與國度素來采取高壓政策,妾身曾看到幾分公文,奏報中有一則令妾身震驚不已,
水患發生時,興州府尹上下百來口人其實已經退至安全的地方,卻因為府尹舍不得府上沒有帶得出來的錢財,而叫百姓們統統回去幫他取回來,許多人錯過了逃生的最佳時間,如此看來,地方官員拿庶民的性命不當一回事,這一年怨氣的沉積,隻不過是在此次水患中來了一個總爆發!”
這個看著十分柔弱甚至帶著些嬌氣的女子,竟然能將此分析得如此鞭辟入裏,柳華不禁啞然,“朝廷不是分撥了巨款給興州,為何還會有暴動,這又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