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烏雲,就好像要將這一片天,完全覆蓋下來一般。那無數道雷電,在厚重的雲層中穿梭著,不時發出“滋滋”的聲響。雷電的聲音在這一方爆炸開來,仿佛要將這天,這地完全摧毀,才能發泄出自己內心的不悅。瓢潑般的大雨,“嘩啦啦”的揮灑開來,清洗著這渾濁的地麵。“哢……”一道閃電閃爍開來,而在那陰森的嚴府之中,顯得更加的駭人了。閃電過後,那東邊的廂房卻是被推開了。整個院子荒涼無比,就好像早已經沒有人居住似的。荒草無數,伴隨著那被驚飛的鳥兒一同,紛紛揚揚,飄灑在這院子之中。但見那推開房門而出的男人,一身黑色的長袍,將他那修長的身子襯托開來,手中的黑色長劍卻是閃閃發光。但是,那個男人,就好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右半邊臉上,就好像是被開水所燙傷一般,那眼睛和鼻子,都朝著裏麵塌陷著,偏偏嘴巴,又朝著外麵突出,看上去更是奇醜無比。加上在這雷電之下,更是讓人心驚膽戰。“嘩……”那雷電再次的響徹開來。而打更的人,穿戴著蓑衣鬥笠,連忙跑了進來。不斷拍打著自己衣衫上的雨水,同時晦氣的罵道:“鬼天氣,什麼時候不下雨,偏偏這個時候。三月的天氣,鬧得跟六七月一樣!哇……鬼啊!”那人轉身看著那站在廂房外的男子,更是嚇了一大跳。定住眼看來,卻是猛地拍打著自己的胸口,不斷喘息道:“大公子,你在這裏幹什麼?這裏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荒廢了,也沒什麼人來管理。難得回家一次,還是回皇宮裏去吧,這裏……”“老伯,今天是什麼日子?”低沉的聲音從嚴彬的口中發出,就好像是一頭猛獸一般。那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眼前打更的人,右手裏的寶劍,卻是微微顫抖著。嘴角一抽,那老伯連忙朝著後麵退去一步,早就聽說嚴家的大公子醜陋無比,如今看來,確實是這樣的。連忙定住神,這老頭連忙說道:“今天是天和十三年三月初五,也是大公子建立天和年來的第十三個年頭……”說道後麵,這個老頭的聲音越加的小了,甚至,不敢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天和,十年,三月初五?嚴彬卻是冷笑一聲,邁開步子朝著那雨中走來。那沉穩的步子踩在地麵上,竟然沒有濺起半分的雨滴。而那雨水,更是沒有一滴,掉落在他的身上。“多謝了……”直接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那老頭手中,嚴彬推開這嚴家的大門,曾經的它,是用最好的紅木所鑄造而成,如今,也經不起歲月的折磨,但了現在,也變得和爛木頭一模一樣了。“琴兒,十年了……”就好像釋放開來了一般,嚴彬任由那雨水落在自己的衣衫之上,而在嚴家的轉角之處,屹立著一個石碑。上麵隻有著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愛妻香琴之墓,而下麵則是刻著,夫嚴彬立。十年了,一晃眼間,十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也該到了,相見的時候了!單手猛地落在那石碑之上,但見那雨中的石碑,就好像是粉塵一般,直接化開了。“我已經按照約定,在這絕峰之巔等你,為什麼你還不出現!”在那萬丈之巔之上,黑色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裏,那手中黑色的長劍,也不斷的顫栗開來。墨發飛舞著,任由著那清風吹拂著自己的衣角,嚴彬隻是捏緊自己的拳頭。隻聽到“嗖”的一聲,那手中的長劍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鞘,手起,劍落,帶起那紫色的鬥氣,仿若閃電一般,直接朝著對麵的山崖劈去。“轟!”整個山峰,居然被這一劍,砍去了三分之一!而眼前的人,依舊沒有停止,劍花挽起,在那天空中肆意的揮灑開來,那一道道紫色的鬥氣不斷散開,所過處,那周圍的大樹,居然齊齊的倒塌下去。“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大叫三聲為什麼,得到的,依舊是那呼嘯的風聲,手中的長劍猛地插在地麵上,嚴彬一把扣住自己的右臉,將那醜陋的表皮朝著下麵一拉。整個山穀,都在這一刻,失去了光芒。那是怎樣的麵容,才能生得這般的俊俏。仿若中秋之月一般,看得人心神一晃。傳說中的美男子,也沒有他這般的俊俏。而那黑色的衣衫在身,顯得他更加的神秘了。十年,苦苦等了十年,難道還是無法相見嗎?右手握著劍柄,嚴彬淡漠的盯著前方,那一腔的熱血堆積在心頭,揮之不去。不由地張開口來,大喝道:“任波,你給我出來!你若還是男人,就給我履行承諾!”“十年前,你不是說過嗎,一決勝負!現在,我來了,你呢?”黑羽劍顫抖開來,就好像是感受到一抹熟悉的氣息一般,那是奮戰的氣息,那是屬於它的氣息,隻有它,才會散發出來的氣息。來了嗎?握住黑羽劍的嚴彬反而笑了起來,終於來了,任波,真的沒讓他失望,他們,又可以一同馳騁天下,一起並肩作戰。他們之間,還有著一場未完結的戰鬥!然而,整個萬丈山峰靜悄悄的,就好像那氣息,不曾存在過一般。“叮……叮……”鈴鐺碰撞的聲音,在這懸崖之上回蕩開來。淡黃色的身影,就好像是一律清風一般,輕輕的拂過那山頭。紫色的光芒,從那白色的長劍中緩緩釋放著,溫和無比。相對於黑羽劍那淩冽的氣息來說,便是柔和萬分。但在這柔和之中,卻是夾雜著嗜殺之氣。嚴彬的神色更是一怔,冷淡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那一頭好似瀑布般的墨發披在肩頭,嘴角微微向上揚起,甜甜的看著眼前的嚴彬。她,還從未看過這般俊俏的男子。“混蛋,任波,你這算什麼意思!小丫頭,你是什麼人?這把霜靈劍,為什麼會在你手中?”雙眼幾乎疵迾開來,那霜靈劍,就隻有任波才能擁有,而如今,卻是被一個小丫頭抱在懷中。為什麼,十年之後來見他的人,不是任波,而是這樣的一個小丫頭?似乎是被嚴彬這一聲大喝給嚇住了,眼前的女子卻是朝著身後一退,輕輕的將手中的霜靈劍放在地麵上,起身看著嚴彬,臉頰處更是泛起了紅暈,淡淡的說道:“任叔叔在十年前,與魔獸爭鬥中,身受重傷,碰巧被我娘親所救下。但是,任叔叔的傷實在太重了,他在三年前已經去世了。他的遺願,就是讓我帶著這把霜靈劍來看你。嚴彬叔叔,我是任清雪,任波叔叔在去世時,將一身的鬥氣全部傳給了我,所以,這是一場我和你之間的決鬥。”“混賬,你算是什麼東西。憑什麼,任波,你丫的為什麼要這麼做?當初不是說好的,兄弟一起生一起死嗎?你我都被魔獸所追趕,我他媽受那麼重的傷,都活了下來,你憑什麼死了!”猛地將手中的黑羽劍插在地麵上,嚴彬的麵目早已經扭曲了。最好的兄弟,一生一世都求不來的兄弟,居然,在三年前,去世了?一時間,嚴彬想要大笑,但卻發現,自己眼角的淚水,已經不受控製的掉落開來,為什麼,任波你這個臭小子,不是說了我最沒用,最白癡的嗎?現在,你連一個白癡,都趕不上嗎?連一個白癡都能承受住的傷痛,你都無法承受嗎?任清雪卻是小心翼翼的蹲下身來,觀察著眼前的嚴彬,深呼吸輕聲說道:“嚴彬叔叔,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可不許打我哦。任叔叔雖然死了,但是在臨死之前,他跟我說,他並非是真的死了,現在的他,不過是在另外一片大陸上而已……”“去他娘的,在地獄不是在另外的大陸上嗎?我擦,把老子當初的話拿來騙老子!狗日的,死了就好,死了才好!”猛地一拳砸在地麵上,鼻尖上的淚水,不斷滴落開來,嚴彬強忍著心中的痛楚,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噗哧一笑,任清雪淡淡的說道:“嚴彬叔叔,我是說真的哦。任叔叔說,隻要你能贏過我,就能去那邊的大陸找他了。跳出這大陸,就會到達鬥氣師的世界,那裏的人,都以修煉鬥氣為主。任叔叔的肉體在這裏死亡,但是精神,可以通過召喚,到達那邊的大陸,從而進行新的融合。而且,在那邊重造肉身非常的簡單。以蓮藕為媒介,再以任叔叔至親之人的鮮血為源,就能夠重生了。還有哦,任叔叔偷偷告訴我,他早就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所以就提前把你的鮮血收集到了呢。他還跟我說啊,嚴彬叔叔羞羞,十六歲還尿床呢。咯咯……嚴彬叔叔,若是想見任叔叔,就來跟我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