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匆忙走出教室,絲毫不敢拖延一秒鍾。
害怕耽擱久了,那雙美麗的眸子就會流露出不耐煩的神情。白月不怕懷冰對他冷漠,也不怕被他無視,但最害怕的就是懷冰對他產生不耐煩。
在白月看來,不耐煩接近於厭惡。
一旦被對方厭惡,他白月就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找我有事嗎?”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些,當意識到懷冰可能在外麵等了自己很長時間的時候,白月心裏一陣激動。
盡管每天都呆在一個辦公室裏,盡管每天都能看到他認真工作的身影,盡管自己和他處在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環境裏,盡管每時每刻都能看到他那張絕美的容顏,即使那張容顏在麵對自己時會被刻意地冰凍起來……
但依舊拒絕不了對他的相思。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但在白月看來,一秒鍾看不見懷冰,自己就像得了相思病,經常食欲不振,失眠多夢,偶爾還會抑鬱憔悴。
更何況,現在是懷冰主動來找自己,白月頓時喜上眉梢。
興奮和激動就如同絕了堤的洪水,浩浩蕩蕩,嘩嘩啦啦的從他心裏流瀉了出來。
但是,作為一個男人,外表要穩重些。
於是,站穩腳跟的白月,心平氣和地看著懷冰,原本就很清澈的眼睛此時此刻就如同那微波蕩漾的湖水,安安靜靜的望著眼前的心上人。
“什麼時候來的?”
那人見白月出來,便調轉目光,不再看白月,自動忽略了對方的問話,那樣子像是不願意再多看白月一眼。
這細微的動作卻被白月捕捉到了,興奮的心情因此而稍稍滯留了一秒,表情多少有些僵硬,但很快就煙消雲散,恢複如初。
懷冰轉身倚在走廊欄杆上,從衣兜裏掏出一支煙優雅地點上,然後望著頭頂的藍天,像是在思考接下來的話題。
見此,白月也半倚在欄杆上安靜地等著他說下一句。
緩緩地吐出一口煙後,那人才開口:
“去老樹咖啡屋坐一會兒吧。”
淡淡的語調,聽不出任何感情。
隻是這樣,白月就已經身不由己地陷了進去。
等回過神來,兩人已經來到了老樹咖啡屋的雅間裏了。
老樹咖啡屋?
嗬,這不是大學時代自己和懷冰經常來複習考試的最佳地點嗎?那個時候,每到臨近期末,白月就會早起一個小時跑到咖啡屋給懷冰占座,點幾杯咖啡,然後兩人一起埋頭複習。
多麼好的回憶啊!
隻可惜,一瞬間被自己給毀了。
當年,同樣是在老樹咖啡屋裏,兩人麵對麵地坐著,周邊是緩緩流淌的意大利古典音樂。
悠然的情調真符合告白呢。
“懷冰,我有事情要對你說。”
當年的自己掙紮了好久才鼓起勇氣說出告白的第一句話,對方聽了後應該是覺得自己不是在開玩笑,便很配合自己地一本正經地坐好,收起那隻有在朋友麵前才放鬆的笑臉,嚴肅認真的看著自己。
被他這樣“含情脈脈”的盯著,自己倒有些說不出口了。
“懷冰!”
“嗯?”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信嗎?”
“信。”
聽對方回答的這麼快速而肯定,想必懷冰沒想那麼多,隻是單純地把自己對他的喜歡歸結到友情裏了吧。
要不要繼續說下去呢?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對他心存著這樣汙濁的感情,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惡心?會不會就因此而與自己絕交?他會不會就從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
微微瞥了一眼懷冰,對麵的他正用手指輕輕敲擊著咖啡杯,深邃的眼眸因為自己的停頓而瞟向窗外。
溫和的陽光輕輕灑進來,照在他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一時間竟讓白月失神。
還要繼續說嗎?如果說出來,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這樣美麗的容顏了?
“那……”躊躇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決定了要為自己賭一次,說不定,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
“嗯?”
“你喜歡我嗎?”
“喜歡。”
“那你會……愛我嗎?”
“愛???什麼愛?”
“那個……情侶之間的那種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