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好熱啊……
莫子喬竭力想要掙紮呼救,然而在身體尤其是頭部多次受到鐵棍打擊之後,又被放到火化爐中焚燒,她已經連發出一點聲音、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了。
難道當真要死在這裏嗎?莫子喬心中十分不甘:
自己死了,家裏怎麼辦?父母近年接連不順,身體大不如前,如何接受得了喪失愛女之痛?而小弟仍在讀書,一年學費生活費加起來至少要兩三萬,如今父親生意失敗已經三年,隻靠妹妹工作,又如何支撐得起家裏的費用和小弟的學費?
難道天真的不佑善人嗎?父親雖曾是商人,但一生樂善好施,誰知卻因替朋友擔保貸款後,因朋友生意失敗、無力償還貸款而受牽連,隻好變賣廠房機械償還,曾經還算經營的不錯的小公司就這樣沒了;後來雖又陸續在朋友的幫助下做過幾種小生意,但皆很不順,到三年前委實是無計可施,不得不收手。
當時自己與妹妹也還在外地讀書,父親為了不讓自己分心,連同母親隱瞞下家中窘況,千方百計籌措為自己與弟妹學費生活費,而自己一心撲在書上麵,居然絲毫未覺。
直到畢業出來回家,才發現家裏已經窘迫至極,而父母也已然心力憔悴。
在那兩年多裏,父親為了自己姐弟幾個的學費厚著老臉四處向親友借貸,可是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
父親以前的幾個好友在父親第一次生意失敗時還委實幫過幾次,但他們也是有妻有兒,有老有小的一家子,確實有他們的難處,可到後來,一步不敢上我家門、連小弟上大學父親借個一兩千塊也個個推脫,母親多少慨歎兩聲,但亦不敢有怨。
怨隻怨,伯父姑母家,明明是嫡親的骨肉,卻全無半點親情!
姑姑當年家裏困難,父親把自己的一個鋪麵騰出來給他做買賣,兩個表兄姐讀書時,也皆是父親出的學費,唯有表弟最後一年的學費,因父親前年委實無法支撐才由他們自己出的,而今他家三個孩子都能掙錢,一個月加起來也有近萬塊錢收入,而自己家窘迫至此,他們不相幫不說,還霸著我家的鋪麵不放,父親顧念姐弟情分沒有與之爭奪,但母親又怎能不怨?
而伯父家少說也要百萬餘財,卻從父親生意失敗開始就一毛不拔,而且一直霸著兄弟共有的祖宅不放,父親顧念兄弟親情,不曾與之爭執,但他們又和曾有半點骨肉親情到我家?就連小弟考上大學都不曾有分毫相賀,而父親當年還過得去時,哪次堂哥堂姐回家或是父親有經過堂哥堂姐讀書的城市時,沒給他們一兩千的零用的?
是以父親雖還顧念姐弟兄弟的情誼,母親雖還多少有所怨言,但我卻隻當他們是外人陌生人,完全沒感覺也不敢有半點指望的,隻想靠自己和妹妹一起努力撐到弟弟讀完書,然後姐弟三個再一起支撐這個家。
可就在自己終於領到這四個月工資的今天,居然在晚上回家是遇上歹徒,把自己八千多塊的工資搶走不說,還企圖非禮自己,自己才稍微掙紮幾下,就用鐵棍毫不留情地把自己往死裏打,最後還把自己塞進火化爐焚燒……
難道真要死在這裏嗎?不,不能死!自己死了,家裏可要怎麼辦啊?年老的父母,在學的小弟,難道要讓妹妹一人支撐了嗎?不!不!!不……
火化爐的高溫已經將莫子喬的身軀焚盡,讓她隻能帶著對親人的擔憂以及對死亡的不甘與怨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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