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曉芬在窗外笑道:“呦!雲惠姑娘,您別跟奴婢我一般見識呀!小心您那千金貴體罷!”
小太監一看這架式,不敢耽誤忙去回稟劉公公。蘇培盛在宮外就見過雲惠,早看出皇上的意思了,隻是不明白皇上為什麼隻把雲惠放在身邊做宮女。不過雲惠得寵隻是早晚的事而已。
這時,雍正見雲惠還沒上來,便問蘇培盛:“雲惠呢?去傳了嗎?”
蘇培盛哪敢怠慢忙說:“回皇上,雲惠姑娘身染微恙,是不是請太醫過來瞧瞧?奴才不敢讓她上來,隻恐過了病氣給皇上。”
雍正一聽便急道:“什麼微恙?還沒宣過禦醫嗎?那你還在這裏幹什麼?快去宣禦醫!”
通常宮女有病由主管姑姑憑證去取點藥來就完事了,好了就好了,嚴重了就抬到欞星門迤北羊房夾道的安樂堂裏等死,隻有嬪以上的主子娘娘們或者四品以上的女官兒們生了病才可以傳相應品級的太醫入內診視。可如今皇上竟親自下旨給一個無品無級的小宮女宣禦醫!因此這邊去宣禦醫,整個皇宮立時便傳遍了,各宮娘娘們也立馬得到了消息。
然而雲惠並沒有等來皇上為她傳的禦醫,而是在這天晚上就被稀裏糊塗的抬到了安樂堂裏的一間破屋子裏。雲惠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更沒有人給她看病。雲惠隻覺得頭沉得要命,隻想睡覺。沒及多問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轉天不知什麼時候,雲惠慢慢的醒了過來。眼前的破敗情景使她頓時呆住了。她一時竟不知是不是還在夢中沒有醒來。
等她確定了這一切不是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邊連口水都沒有。她掙紮著起來,隻見炕頭桌子上有一隻破碗很肮。於是她拿了起來,勉強走到屋外,發現這裏是一所單獨的小院落。院落十分頹敗,院子裏雜草叢生,牆根一帶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雲惠叫了幾遍都沒有人應聲。這時,她看到院門口放著一隻木桶,還有一個相對好一點的碗。雲惠隻得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那裏大概是給她的飯食,碗裏有幾塊鹹菜和一個窩頭。雲惠顧不得吃飯,隻覺得口渴,便用那水將髒碗洗了,撇出水來喝了。她原想把水桶提進屋裏,卻一點力氣都沒有。隻好端著一碗水回到屋內,便倒在滿是塵土的破炕上又睡著了。
正發著高燒的雲惠,隻能隔一會兒掙紮著起身一次,來到院門口,喝著那些不幹不淨的水。過了兩天,雲惠覺得好了一些,有點餓了,便去院門口拿她的窩頭。她隻咬了一口,便覺得不對!這窩頭是酸的!已經壞了。
雲惠癱坐在院門口,背靠在被大鎖鏈子鎖著的院門上。她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就會被送到這麼一個地方?為什麼突然連水飯都不能保證?為什麼雍正皇上問都不問自己了呢?自己沒做錯什麼呀!即使是皇上不喜歡自己了,可以把自己送回到年妃那裏,或者送回到慈寧宮去也比在這兒好呀!
每日送的飯食大多是餿的,水也隻有一桶,不知是幹淨的還是不幹淨的,就這樣過了幾天。這天雲惠不顧大太陽曬著一直等在院門口,終於看到一個人把水和飯給從門縫塞了進來。雲惠忙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說:“這位公公,求你給我弄點藥和幹淨的飯吃。那這個你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