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忙說:“回福晉,此事千真萬確!是那日奴才聽怡親王府的人說的。想那怡親王為什麼會將一個小小的,派到他府上當差的宮女又送了回來呢?不用奴才說福晉自然明白,想那怡親王必定也知道此事!”
福晉是一位稟性純良的人,沒什麼心計,待人寬厚,隻是脾氣多少有些執拗。但有些事不能怪她,她是皇上龍潛時的嫡福晉,那是堂堂正正的原配!從前是王府上下現在是整個後宮,都是她的職責所在,有時她不得不嚴格一些!
福晉想了想點頭道:“這倒是可能。但是即使與皇上是故交,也應遵守宮廷禮法!如此抗旨不尊成何體統?再說既是故交便更無抗旨之理呀?本宮真是越來越迷糊了。”
高福跪著向前挪了兩步說:“福晉,請恕奴才多嘴!”
福晉一笑說:“高福啊,你是藩邸的老人兒了,有什麼話盡可明言!”
“喳!”高福小聲道:“福晉請想,這個雲惠被送回宮後,本是分派到了慈寧宮做粗使雜役,為什麼突然到了年氏那裏了呢?”
福晉一皺眉,似有所悟:“這……你接著說!”
高福一笑:“福晉,年氏身體不好,人所共知。她為何如此大度向皇上和您舉薦雲惠呢?據奴才的小見識,這裏麵恐怕有她的私心也未可知!”
福晉雖說也動了疑心但嘴上卻說:“哎,年氏溫和恭順,我想她不至於結黨營私。”
高福一看福晉的神情,便知福晉不過說些場麵話而已,心裏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於是便接著說:“您是嫡福晉,這一點無人可以動搖,而且皇上也公開說過,您就是皇後。隻是眼下朝中大小事務雜亂無章,並未正式冊封。但這不過是早晚的事。可是那幾位主子,可就大不一樣嘍!福晉,您不可不查啊!”
福晉恍然大悟:年氏自己身體不好。她提攜一個如此標致但地位低微的宮女雲惠,這個宮女還與皇上有些故交。如此一來,雲惠得寵隻是早晚的事。如果雲惠再得個一男半女,憑著那副模樣,封個妃也是有可能的。我沒有兒子,到時候年氏子憑母貴,再加上她外有哥哥手握重兵,內有雲惠正在得寵。啊……那福惠得承大統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高福見福晉正在沉思,便小聲兒說:“福晉,奴才還有一事不明,請福晉個示下?”
福晉知道高福並沒有什麼不明之事,隻是還有話說便不動聲色的說:“何事?”
高福一笑:“回福晉,像雲惠這般人物,為什麼會被分派到慈寧宮幹那些粗重的活計呢?”
這還用說,當然是怕她在哪個宮裏被皇上一眼瞧見唄!福晉心想,這點心思本宮還是明白的。隻是,是誰已經悄悄的安排了雲惠的去處?怡親王剛一送回來,這個人就立刻能夠通過自己的關係著手安排?這人動作之快不可不防啊!福晉本就不是個攻於心計的人,何況高福又是自己的親信,於是便幹脆問道:“是何人安排的?”
高福十分嚴肅的小聲回稟:“回福晉,奴才已經私下問過了,是……耿氏!”
“什麼?是她!”福晉眯起了眼睛,沉吟了半晌才又接著問:“即使是這樣,雲惠也犯了大不敬之罪,剛剛你為何阻止於我?”
高福忙磕了個頭說:“回福晉,奴才可是為福晉著想啊!如今後宮之內並未正式冊封,也就是說還可能有變數。單看各位主子就雲惠一事,上下齊手便可知一二了。福晉此時,隻需靜心等待,不要給她人以機會和把柄,等正式冊封一下來,什麼事做不得?到那時皇上斷不會為了一個宮女公然與皇後反目。如此時福晉惹皇上不快,那幾位便會趁虛而入,如果皇上以無後為由,不冊封福晉……當然這隻是奴才的小見識,還望福晉恕奴才妄言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