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香蘭怔怔的又懷有一線希望的問:“教授,據您看,小惠能回來的可能性有多少?”
教授低下了頭艱難的說:“幾乎不可能!”
呂香蘭隻覺得眼前越來越黑,終於她癱軟下去,什麼都不知道了,大家呼喊、掐捏的忙碌了一陣以後,當呂香蘭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雪已經下大了!雪花飛舞著,打在她的臉上,打在大家的臉上、身上,天,像鉛一樣的沉,雪,像撕碎了的棉絮一樣漫天飛舞,對於眼前的場景,對於雲惠媽媽這種死去活來的痛苦,大家早就預料到了,因此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知道,說什麼話都是蒼白無力的。周圍實在是太靜了,呂香蘭麵無表情的凝視著前方,她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問了,有什麼用呢?,說了半天,女兒還是跟死了一樣,連個屍首都沒有,連女兒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她現在極力回憶著、搜尋著苦命的女兒留在自己腦海中最後的音容笑貌,她想起女兒最後說的一句話是:“媽,照顧好外婆和小姨,等我回來,第一個月1800元工資就發下來了!”女兒那俊的像粉紅色盛開的牡丹花一樣的笑臉向自己點著頭告別著。呂香蘭隻覺心裏像有一把刀子在戳著、剜著……她隻覺著一陣剜心的疼痛,連忙下意識的揪住了領口,她隻記得從女兒很小的時候起,她那狠心的爸爸就拋棄了自己和女兒。這麼多年來,女兒沒吃過好的、沒穿過好的。跟著自己這個沒本事的媽媽,吃盡了同齡人沒有吃過的苦,嚐夠了同齡人沒有嚐過的艱辛。現在女兒就這樣走了,呂香蘭根本沒法接受這個事實,這個事實太殘酷了,真的太殘酷了!
呂香蘭神思恍惚間聽到一個女孩兒的哭叫聲:“阿姨,阿姨!”
呂香蘭定了定神兒,原來是李文露,李文露哭道:“阿姨,您別太難過了。我和雲惠就像親姐妹一樣,今後我就是您的女兒。反正我也沒有媽媽了,以後您就是我的媽媽,我替雲惠照顧您!”
呂香蘭用顫抖的手撫摸著李文露的手背,她實在說不出話來了。呂香蘭在心裏又想,萬一女兒真的回到了三百年前,遇上個好心人,過上了富足的生活,強比著跟著我過這窮日子。可是轉念一想,到三百年前那還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呀,又禁不住傷心欲絕!
李文露回到家,她的父親李宇華一看女兒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在呂香蘭家哭過了。想那呂香蘭本來就已經相當困難了,現在又遭逢如此大難,真是雪上加霜。李宇華真的很擔心呂香蘭支撐不住。他覺得現在正是呂香蘭最需要關愛的時候。他思索著、猶豫著,是不是向呂香蘭說明自己的真正身份。是不是向呂香蘭表明自己的心跡。那麼,這個時候恰當嗎?他不知道!
李宇華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趁人之危?。可是,自從他第一次去呂家取苫布時,這個自強不息的美麗女人就在他的心裏打下了深深的烙印,隻是當時他並不覺得。在後來的接觸中,李宇華越來越感到呂香蘭的溫柔敦厚和善良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