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須臾山是下界一處有名的靈山,滿山的生靈或多或少都帶著些靈氣,在這山上,隨便見到一隻山雞或者鳥雀,那都不是一般的山雞鳥雀,搞不好就是修煉了千八百年的妖精,修成妖了,便要要求地盤了,隻是這須臾山是個東西向的山,向陽的南坡為前山,背陰的北坡為後山。
跟所有的生靈一樣,妖精們也喜歡陽光,於是這前山半腰上那一大塊平整的緩坡便成了妖家必爭之地。
最開始時,那片緩坡上的老鬆樹裏,住著一對萬年鬆鼠精,因為夫婦倆道行深,靈力好,須臾山打遍眾妖無敵手,在暴力作用下,須臾山也安穩了好些年。隻是不過百年時間,那對鬆鼠夫婦便先後修成了仙,直上那九重雲霄裏當神仙去了,隻留下一個化不出人形的小鬆鼠精。這便是鬆鬆了。
鬆鼠精夫婦一走,就好比千八百萬的家產給了個毛孩子,周圍的眾妖都眼紅不已,於是隻安穩了百年的須臾山又沸騰了。
可憐鬆鬆一個百十年道行的小妖,天天被一群道行比她深得多的小妖追得滿山跑,有家回不得,大雪天的,窩在雪地裏直打哆嗦。好在主角兒不死定律及時發揮作用。鬆鬆碰上了饕餮百裏然和青耕鳥阿青這對天然雷神獸二人組。
百裏然最初把鬆鬆從雪堆裏揪出來本是為了一頓美味的午餐,可是最終他還是沒下嘴。據後來鬆鬆自己所說,是她純潔且無辜的眼神深深的震撼了百裏然那顆純潔的少男心。彼時,鬆鬆在須臾前山儼然一位彪悍的包租婆了。
鬆鬆被百裏然從雪坑裏刨出來之後,就帶著小鬆鬆殺了回去,上古神獸饕餮百裏然化身戰鬥先鋒。毛團鬆鬆和青耕鳥並肩站在百裏然的左右肩頭,尖銳部隊直插敵人心髒。一陣血雨腥風之後,百裏然臥在老鬆樹前的草叢裏,飽飽的吃了一頓鬆果大餐。
自此之後,百裏然和阿青,就成了鬆鬆的鄰居,在鬆鼠西邊的山洞了安了家。
也許是上古神獸那一戰立了威,前山倒是安穩了好些年,隻是時間這玩意兒太彪悍,很快,當初吃了虧的妖精們就好了傷疤忘了疼,經常糾結起來向前山挑釁,這一來二去,剛剛安穩了不到百年的須臾山又亂了套。雙方混戰到連土地老兒的土地廟給砸了,賴在太白金星那裏喝茶下棋偷懶的土地老兒坐不住了,一按雲頭就飆回了須臾山。
這天上一日地上千年,土地老兒跳下雲頭就開始發飆,他老人家就一盤棋的功夫,這須臾山已經滄海桑田,前一撥兒老妖精成仙的成仙,雲遊的雲遊,剩下的居然全是些不入流的小嘍囉,卻還不知天高地厚造反。
所謂殺雞儆猴,土地老兒一揮手,就抓住了鬧得最凶的小狐狸精碧酒。土地老兒在下界之前,恰好碰到了成仙不久的鬆鼠精夫婦,自然,這鬆鼠精夫婦一番請求,請求土地老兒照顧好他們那寶貝疙瘩鬆鬆。土地老兒是個老好人,腦袋一點就答應了。此時抓住了碧酒,剛好做個順水人情,轉手就把小狐狸丟給了鬆鬆。
鬆鬆對著毛禿了一半的赤狐看了多久,百裏然在旁邊口水就流了多久。末了,鬆鬆小爪子一揮,就準備拿碧酒給百裏然改善夥食。
碧酒急了,小狐狸淚眼汪汪的看著口水滴滴答的饕餮,看著看著,饕餮的口水就不流了,他想起當初在雪堆裏刨出鬆鬆時的情景,心一軟,就說算了,就當多了個鄰居好了。
於是小赤狐碧酒,就這樣成了鬆樹東邊的山洞裏的房客。
這廂小狐狸柳暗花明,那廂其他的妖精不幹了,糾結起來在土地廟門口靜坐示威,不吃不喝的坐了三天,餓倒了一隻山豬,一隻刺蝟,一隻烏鴉之後,示威集團覺得這樣不行,於是又餓著肚子在土地廟門口進行了無記名投票,選出了一個道行最深的代表準備上天告禦狀。這下子土地老兒再不能不聞不問了,老頭子那一把稀疏的白發掉了一半之後,他想出了個折中的好辦法。
那就是以鬆鬆為首的前山妖精與以碧蛇妖碧殊為代表的後山妖精們每一百年進行一次PK大賽,獎品就是前山土地一百年的使用權。
公布這個決定的時候,土地老兒意氣風發,甚至很亢奮的給這個PK大賽取了個很囧的名字,叫“奪金大賽”。據他自己的解釋是,如今地皮貴啊,寸土寸金,你們是爭奪地皮,“奪金大賽”又形象又紮眼,多好!
雖然以鬆鬆為首的地主派強烈抗議這個不公平待遇,甚至出示各種證據來證明須臾前山土地的所有權,但是,在土地老兒的黑幕下,這股反對呼聲無聲無息的被和諧了。
鬆鬆咬牙切齒的看著百裏然和碧酒參加了第一屆“奪金大賽”。雖然贏了,可是畢竟是做了無用功,自此,鬆鬆與土地老兒的梁子是結下了,每到山腳下的人類來給土地上供的日子,鬆鬆總帶著饕餮橫掃土地廟,將一幹貢品毫不猶豫的納入懷中,末了還要翻翻白眼對氣得要死的土地來一句:這是你答應我爹娘的。整個兒一高幹子弟掃蕩父母下屬單位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