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姐,當局者迷,他離婚的事,到底靠不靠譜啊?”鄭昊皺起了眉頭。
“我也不知道……”蘇憫鬱悶地擦拭著碗上的水珠。
“如果他不能離婚,你還會繼續和他在一起嗎?”
她會嗎?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在逃避,但她偶爾也會問自己這個問題。現在不就是這種狀態嗎?她迷戀和他相處的每分每秒,所以她不想去麵對這個終極問題。
“鄭昊,如果有一天,鳴天因為父母之命,要娶一個女人,你會介意嗎?”蘇憫知道,鄭昊和鳴天的家人都不曉得這兩個出色的男孩是同性戀,而鳴天的父母,一天到晚張羅著為兒子相親,鳴天曾經打趣說,也許將來真的要娶個女人交差,不如就娶個拉拉回家,互相打個掩護。
“隻要天哥愛我,我就不介意,就算是他要和那個女人生孩子,我也能忍。”鄭昊堅定地說。
聽了鄭昊的答案,蘇憫卻更困惑了,她能感受到汪雲政熾烈的愛,隻是,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她的獨占欲望就越強烈,她渴望能將這段地下戀情暴露在陽光之下,也渴望得到名分和祝福。
等到蘇憫和鄭昊回到客廳,其他人正玩得入港,蘇憫開始擔任沒有技術含量的“殺人”遊戲主持,鄭昊也加入到遊戲之中。這靦腆的小男生頗有幾分智慧,表現得如魚得水,沒過幾輪,大家都知道不能留他再當“活口”,總是第一輪就把他殺掉了事。
鳴天也是個“殺人”高手,他鼓勵蘇憫:“你來玩兩把,我來當主持人。”見蘇憫搖頭,他無奈說道,“其實殺人遊戲就是個教人信任的遊戲,你不相信別人,是玩不好這個遊戲的。當然,不是要你完全相信別人說什麼,而是要相信你的眼睛,看清楚別人是怎麼做的。”
其實,殺人遊戲的規則非常簡單,殺手和好人在指證和被指證的過程中,絞盡腦汁自證清白。然而,蘇憫卻一直找不到恰當的理由,明明伶牙俐齒的她,到了這種時刻,就變得拙嘴笨舌。
鄭昊為蘇憫解圍說:“天哥,你別逼蘇姐了,她沒有安全感,也不會說謊話。”此言一出,蘇憫有點尷尬,鄭昊這家夥,常常能切中肯綮,一語就道破了蘇憫的兩個弱點。
玩輸了的自然要罰紅酒一杯,兩個多小時玩下來,輸得最多的是鄒希和季墨的女友尹萌。尹萌還有季墨幫她喝,她的臉頰酡紅,微醉的模樣更加動人,不過好歹是沒有喝翻。
鄒希卻已經醉得神誌不清,他的腦袋枕著廣告部嚴美眉的大腿,就這樣半夢半醒,斷斷續續說著酒話,有的時候模糊,有的時候清晰,突然,他的音量變大了,整個房間也安靜了,“王喬……王喬你在哪裏?我給你發郵件,你為什麼從來不理我……”
暗戀的悲哀擊中了清醒的人們,這沒說出口的表白,早就過了保質期。
這時,蘇憫和鳴天對視了一眼,隻有他們倆,真正明白王喬的哀慟。蘇憫心中暗想,如果自己處在王喬的境地,也是不會回複郵件的,任何知曉那不堪過去的人,永遠都不會再去聯絡。
鳴天打破了沉悶:“十一點了,枕頭大戰吧!”
鄭昊從房間裏搬出了十幾隻大號的蓬鬆枕頭,每個枕頭都撕開了一角,露出白色的羽毛。枕頭分配完畢,連喝醉酒的鄒希都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不願意錯過這瘋狂發泄的機會。
“地主”鳴天高喊了一聲“開始”,男男女女就陷入了混戰。朱楊和徐飛追打著兩位廣告部的女孩,一時間羽毛亂飛;蘇憫、易茹和鄭昊、鳴天四人大戰,蘇憫被軟撲撲的枕頭砸了N下,有點眩暈;季墨和尹萌聯手欺負無力抵抗的鄒希,鄒希癱坐在地上,雙腿都被羽毛埋了起來。肆意地揮舞、拍擊、笑鬧,蘇憫覺得自己迷失了方向,眼前隻有無數飄灑的羽毛……
恍惚之間,她已經不在客廳裏,而是被逼進了一處客房,一隻半癟的枕頭仍舊在猛烈地攻擊著她,突然,那個看不清麵目的進攻者似乎被什麼東西絆倒,一下子摔了過來。
等蘇憫再回過神來,她已經被死死壓在了床上,兩個人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令她有點透不過氣來,她的唇,離他的唇隻有幾毫米的距離,他的氣息就這樣噴在了她的臉上,一時間,蘇憫覺得血液上頭,她能感覺到,他的身體起了反應,正好硌到了她的敏感地帶……
“蘇憫,快來幫我!”客廳裏傳來易茹的尖叫,叫醒了無限曖昧的兩個人。
鳴天翻身起來,順手拉起蘇憫,尷尬地笑笑,“對不起,喝高了,擦槍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