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顏悲憤之極，握拳怒道：“呸，為了你七寶齋一己私念，葬送了這許多性命，你等離經叛道，不顧人世親情，滅絕****，卻去追求什麼長生之道，你就算成了鬼，入了妖道，心中無愛，就真的可以快活了麼？”
趙四森冷的眸子一轉，冷冷說道：“愛！什麼是愛？這芸芸眾生，求得不過是名利，又有什麼人可以終愛一生？癡呆之人，才以為有愛就好，卻不知愛也是一種傷害，一種武器，若沒有了****，這世上隻怕還清淨幾分，少幾個冤魂。”
雲顏再沒料到，在趙四的嘴內，會聽到這種話，愛竟成了一種傷害。回想蘭若寺的種種，再加上燕赤霞和寧采臣的入魔，這二個人如果不是太愛著阿衡和小倩，被心魔乘虛而入，迷了心智，錯將冤靈當愛人，造成無法彌補的死傷，自己也不會心神受製，陷入困境。這一切，難道不正是愛帶來的傷害？原來愛也是一種武器，可以被魔鬼這樣利用。但是，既然趙四已經控製了局勢，為什麼還不殺她，卻要跟她說這麼多話，解釋這麼多事，這又是為了什麼？
“四姐姐，你還在等什麼？”雲顏試著聚集靈力，卻發現少得可憐，她擁有的力量在受製那一刻，已被趙四抽掉了大半。
趙四摟著雲顏，緊貼著她說道：“雲妹妹，我還真舍不得你呀，你我在長安初會，四姐姐就很喜歡你，不如這樣，雲妹妹跟我一起入了鬼道，好不好？”趙四提到長安，是有緣故的，原來雲顏和趙細雪並不是沒有見過，早在一年前，二人便在長安相遇，那時二女相識相惜，彼此很是交好，時日雖短，卻情同姐妹，又哪知會有今日的翻臉。
雲顏在趙四懷抱中冷的發抖，“四姐姐，要讓我做鬼，還不容易，隻要下手殺了我就是，又商量什麼？”一邊說一邊冷靜下來，趙四竟然不肯就下手害她，一定有別的緣故，是什麼呢？回想蘭若寺的一切，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趙四就算害了自己，她所要的目的也不能達成，而她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想長生麼？由死到生，她要的是一個真正的複活，這跟燕赤霞的目標是一樣的，燕赤霞費盡心血，不就是要心愛之人複活麼。趙四的不下手，留著她的目的，隻能說明，她還沒能成功。想到這，雲顏不竟問道：“四姐姐，你現在的身子，是個什麼？”
趙四臉上神色稍變，隨即笑道：“怎麼，雲妹妹沒有覺察麼？你說呢？”
“四姐姐，你若已成魔，便用不著再求誰。死而複生，便得長生之道。除非姐姐現在的身子，還算不得肉身，仍是個靈魂麼？嗯，不對，姐姐是什麼時候成鬼的？是在入寺之前吧，在王保店的時候，我就發覺姐姐不象往時，原來早已死了，卻瞞了這許多人，連水鏡和寧哥哥也識不得，姐姐的鬼術，好生厲害。隻是姐姐已死之軀，想要複活，必然要借別的靈魂，別人的軀殼，方能複生。是這樣的吧。”
趙四微微點頭，“我就知妹妹聰慧，在長安時，我就想找妹妹合作了，怕妹妹不肯，隻得尋了燕老二，隻是他雖也是天師門下，腦子卻比不得妹妹，若是早得妹妹相助，也不用費時這麼久，搜羅十萬冤魂，還是不夠用。到了今日，連蟲師也用上了，卻還是不能彌合，靈與肉，竟不能夠完美……實對你說，我現在的身子，尚不算複生，隻成了一半。”
雲顏身上，越發冷了，臉上的淚痕都結成了冰，她低了眉，說道：“四姐姐，真是可憐，你以為有了蟲，就可以重造身體了麼？蟲雖是萬物之源，但對於靈魂，還是不夠的，更何況你吸取十萬冤靈，冤氣已經太重，再加上今日害的人，有知秋一葉和我二叔這樣的強者，他們的靈力，豈是你能融合得了的？你妄圖起死回生，卻造下如此沉重的殺孽，天地豈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