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林立的高樓猶如靜默的崗哨安靜且沉默地守著這座城市,整齊繁茂的綠樹草坪將街道劃分,一邊是來去匆匆的行人,一邊是擁堵的車流,行人趕著上班,車流等著紅燈。
林默安靜地坐在計程車裏,搖下的車窗不斷灌入悶熱的空氣,林默不適地撩了撩搭在額前細碎的頭發。
這個她闊別了四年的城市每天都在不斷的變化著,景物依舊,不知人是否還一如當年,所謂的物是而人非,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手輕輕撫撫心髒:尚秋,我們回來了。
掏出包裏的手機,林默給蘇婉發去一條短信,“我回來了,林默”
蘇婉是林默大學時期的死黨,為人直爽不做作,雖然有時候神經大條,但是耿直的作風是林默最為欣賞的,在林默心中的地位一直不凡,幾個好友中恐怕就隻有她和林默現在還能算得上是朋友。
手機響起,“晚上七點,傾城見”
林默笑笑,收起手機拿出K公司的資料細細地看起來,這是她回來重新找的第一份工作,久違四年的職場就如母親孕育嬰兒般給了林默新生的希望,也同時給了她重新在這個城市生活的勇氣,這是因為那人。
到達K公司林默的衣服已經差不多濕透了,林默心裏暗罵:這鬼天氣。
公司的HR把一些工作細節交代給林默,簡單介紹了幾位同事,就讓林默馬上熟悉工作。
林默對於新公司還是基本滿意的,單說和她一組的兩同事就十分喜氣,一位是和她一見麵就臭味相投的卓琳,這丫頭最是喜歡和林默咬舌根子;另一位名叫是楊傑,同事們都叫他假洋鬼子,因為他是混血,但一口英文講得要怎麼別扭就怎麼別扭,說話總帶著幾分女氣,所以私底下同事還總愛叫他洋偽娘,聽到這裏,林默特意掃了一眼楊傑,還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認真地點了點頭,笑翻了眾人。
林默跨出公司,抬腕看了看表,離和蘇婉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便也不著急。
抬頭90°度仰望著自己公司對麵S公司的頂端,那人就坐在那棟寫字樓的最高層,俯瞰眾生,高不可攀,遙不可及。
林默揚唇,笑得溫婉,心裏仿佛細細的水流淌過,四年的離別,雖然時時打聽你的點點滴滴,可對於我洶如洪濤的思念,哪裏夠,怎麼夠。所以我回來了,來填滿我的思念,即使隻能遠遠看著你,這就夠了。
看著璀璨如星辰的霓虹燈亮起了灼人眼球的色彩,林默抬腳慢慢走進人流,最終混為一體。
傾城是這座城市比較有名的飯店,一是因為它的名字,二是因為它菜色酒水齊全,口味俱佳,價格卻不昂貴,普通的大學生也有能力不時的來這裏聚一聚,林默大學期間也不少出入這裏,這裏對於林默來說是特別的,因為人,因為回憶。
輕輕推開門,林默張望了一下,隨後含笑著走向那個一邊含著吸管,一邊看著雜誌的蘇婉走去。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林默惡作劇般一下子抽走了蘇婉手上的雜誌,自己坐下翻看起來。
蘇婉猛地抬頭,就映入一張含笑的臉,四年不見似乎有了一些變化,神經粗的蘇婉一時也看不出什麼,她認為林默就是林默,僅此而已。
“當然是看有趣的東西”說著說著蘇婉來勁了,越過隔在中間桌子,伸手往雜誌上一指,“你看,我們易總經理宣布擇日訂婚的消息,夠勁爆夠有趣吧,你說.....”似乎想起了什麼,蘇婉尷尬地衝林默笑笑,心裏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林默看著雜誌出神,笑容僵硬在臉上。
雜誌上印著易佐辰深刻的麵容,身著西裝的他更添了幾分成熟與魅惑,飛揚的眉,纖長的睫毛下藏著深邃的眼眸,微微勾起的唇角,更使他擁有男性說不出的韻味,帶著淡淡的疏離,深深地吸引。
就是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曾經給了自己陽光般的溫暖與嗬護,那些冬天相互擁抱的溫柔始終讓自己很是眷戀。他一直不曾為別人停留,卻獨對自己說過一句:春風過處無言,不曾停足,卻帶著沉默送來春天,佐辰不會停留,因為要帶著林默尋找幸福。
越想,就越痛。越想,就越舍不得。
沉默,無言。
林默收拾起心情,勉強擠出一絲自以為好看的笑容,道“你說什麼?”
“沒,我們點菜吃飯”
蘇婉不再提起過去,也不過問林默離開的四年,兩人都自覺地避開敏感的話題,互相調侃起彼此的穿著品味,八卦著娛樂界好笑的事。林默最後殺出個半路打劫,蹭了蘇婉的房間暫時住下。
........
一盞清茶,隻要細細品味,就能悟出人生。
林默端著一杯早已不再冒氣的清茶,坐在轉椅上,抬頭90°度仰望著對麵寫字樓的頂層,良久出神。
他,現在會在做什麼呢?雖然沒有相見,可是我在離你這麼近的地方呼吸著同一片天下空氣,你能聽見嗎?我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