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為止,那人的風姿絲毫不差於風絕痕。猶記得當年在蒼狼山下的一瞥,那雙深邃似幽潭能刺透人心的眼眸,仿佛所有人事物皆在他眼前掩飾不住,使人忍不住想逃。可惜,如今四國宴並未見到其人,若是他在,和風絕痕切磋該是何等場景。
風絕痕聞言,臉上露出苦笑,嘲弄的說道:“浮誇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要知道學無止境,天外有天呐!”若真是這般,那麼彤兒也就不會與我相離了。
皆說人不與天鬥,而我欲與天比高,戰勝命運,求得一生無憂。怎奈,命運弄人,還未開始,就奪走我生命中唯一最寶貴的珍愛。難道真的要就此認命?那又為何要把她帶到我的身邊,許我貪婪的汲取她給的溫暖。如今又狠心的拆離,教我如何能甘心!
“啪。”手中的棋子捏碎,細碎的石塊紮進剛愈合的傷口,鮮血從指縫溢出。‘滴答滴答’的滑落在印花地磚上,妖冶的似盛開的曼珠沙華。
丞相沉默不語的聽著他們的談話,心裏卻在盤算著。之前的不快也隨之沉積在體內,見戰王麵目蒼白,鮮血不住的順著修長的指尖滴落,卻揮手製止奴才的包紮。心中一沉,戰王如傳聞所言,倒早有見識。如今他對自己都如此心狠,那鑒兒豈不是……
想到此,連忙開口說道:“戰王何不多加愛惜身體,相信戰王妃在此,也不願見此一幕,定會替王爺心疼的。”如今看來隻有從風絕痕的軟肋入手了,不然今日難以救出鑒兒。
可丞相不知,此一舉,正狠狠的刺激了風絕痕敏銳的神經。在他兒子對南宮彤玥有非分之想,下毒手時,在了解風絕痕的人心中,李範鑒就早已變成個死人了。
“丞相說的是,這還得托貴公子的福,若不是他,本王的愛妃豈會下落不明。”扯過莫休遞過來的錦帕,緩緩的擦拭著傷口,似有千萬根毛針在紮般刺痛,卻依舊麵不改色,語氣淡漠的說道:“丞相應該明白彤兒的重要,如今那些條件都不足以饒過李公子,若是想帶走他,那就留下雙手與雙眼吧!”
望著風絕痕一副本王體恤你愛子心切,才大開恩典的模樣。氣的丞相咽下一口心頭血,隻差老眼一翻了。帶著自己的門生與黨派全力支持翼王,交代藩王的底細,兵馬部署,這些都不足以替犬子償債麼?若是留下雙眼與雙手,那今後讓鑒兒如何生存,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丞相仿佛一下蒼老了十多歲,雖然此生造孽不少,但是對一雙兒女還是盡心盡力。捧成心頭肉,怎能承受如此打擊。癱坐在椅上,無力的揮了揮手,無奈的說道:“好,老夫同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