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她將香水瓶放在辦公桌上,泰然自若地說:“陳總,這好像是你的東西,你放我那兒忘了拿。”
他頓時怔住了,一副吃驚到啞口無言的樣子。
多年以後,即使她已經忘記了兀自垂首在他幾米開外,那個懵懂女人的心情,卻不能忘記他當時的摸樣,她想他對她始終還是抱有過希冀與情誼的,不論日後這份感情最終走向何端,至少它存在過。
常年從商的經曆讓他反應敏捷,立刻從呆滯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冷冷地看著她,說:“你說這樣的話,是要拒絕我的邀請了?”
她有些迷糊地輕蹙著眉,一副不解的樣子,也不說話,光低著頭不敢正視他。
他卻似突然明白過來,低聲淺笑,走到她的旁邊,拿起香水放在她的手裏,在她的耳邊說:“既然你不明白,我也不介意再次清楚明白地問你,你願意接受我今晚的邀約嗎?”
成熟男人的氣息驀地靠攏,這種壓迫感讓她無所適從,手緊緊地拽著香水瓶,也不嫌硌著手疼,隻紅著臉慌亂地點頭,說,哦。便逃似的跑掉了。
一整天精神恍惚,坐立不安,有時看看香水,有時看看他辦公室的門,她想,這事兒真是又靈異又狗血了。
直到下班後陳逸叫她陪著他去取車,她還是沒能將琢磨了一整天的拒絕說出口。
黑色的大奔,都說車是男人的小老婆,她覺得這輛車與他很般配。
開車的時候他很專注,好像做什麼事情他都是這樣的認真,從未見過他疲倦的樣子。
她看著他放在方向盤上幹淨修長的手指發呆。心想,她始終還是貪心的,心心念念地希望被人捧在手心裏疼愛,又或許怕了獨自在外的孤單,如今才會讓這個男人乘虛而入,輕易攻陷了自己的心房。
她雖心想著要拒絕,但並不是沒有期待。
他禮數周到地安排了晚餐,選在了一家西餐廳,左微學著他的樣子點了餐,然後小心翼翼的切著牛排。
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一頓飯吃得並不熱鬧,他問了些工作和生活上的問題,左微一一作答,並不主動挑起話題。
“你覺得我怎麼樣?”
她點點頭,說:“是一個好老板,同事們都很喜歡你。”尤其是女同事。
“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她愣了愣神,隨後笑道:“當然。”
他也笑了,潔白的牙齒的露出來,左微心神一晃,隻覺得他笑的樣子特別好看,像出塵的謫仙,好在他常常是板著臉的,不然公司那一眾女同事每天不知道要YY多少回了。
飯畢,他送她回家,下車前為她緊了緊圍巾,親吻她的額頭,道晚安。
她摸著被他吻過的地方,隻覺得熱辣辣的,心想,這樣也好。
早上起床的時候,左微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差點被方便麵絆倒在地,摸了摸額頭,有些燙手。
大概是吹了夜風有些著涼,強撐著精神做了飯,放了足夠的量在方便麵的飯盒裏,也沒來得及自己吃,便匆忙去趕公交車。
她突然很懷念高中在爸爸媽媽的身邊的那些歲月,一點小感冒都跟天大的事兒一樣,非得弄出個子醜寅卯來。還有眉眼如畫的少年,捧著母親親手做的冰糖雪梨,濃膩得化不開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