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十三、神節大豐(1 / 2)

大豐節前的最後一日上午,狄蠻族那位年輕的大族汗帶著大隊的人馬抵達,塞祥公主的馬車如眾星捧月般落在了隊伍後麵,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而狄蠻族的隊伍中,還有一支擁有兩千騎兵的人馬也非常顯眼,他們的裝扮竟不是狄蠻軍隊而是東延軍隊!

——正是安思源一行,東延國派出與狄蠻族和談的使團!

真部旗部酋博彥和狄蠻另外三位已到的部酋一起,親自出來迎接他們的大族汗。待所有人馬都安頓下來,天色垂暮,雅多圖又在自己的宮帳裏宴請了萬俟芝蘭和安思源,以及殺破狼三位年輕的將領,沈容慕,裘南生,桓斌。

由於明日即是大豐節,有最為重要的祭司大典,所有的人天未亮便要早早起來,因此眾人酉時剛過就結束了這場晚宴。

***

戌時初,安思源的氈帳——

“安先生,您可歇了?”就在安思源全神貫注之時,帳外忽傳來某位小侯爺的聲音,斂去了慵懶多出幾分恭敬。

聞聲抬起頭,安思源擱下手中的筆,平和溫爾的聲音帶笑,道:“進來吧。”

免去守在帳外負責值夜的那一小隊殺破狼行禮,由著領頭隊長揭開了厚厚的簾布,萬俟芝蘭等人逐一走進氈帳內。

五個年輕人剛一進去,便看見那位白須老者跪坐在矮幾旁,對著他們幾人微微一笑。

已有六旬的安思源蓄著一把柔和的山羊胡,眉目間依稀有著年輕時的溫然俊秀,整個人帶著文人特有的白淨儒雅,然而許是長年待在漠北又是一直跟隨在大帥成璧身旁,比起普通的文臣又多了幾分武將的颯爽果決。

“不用多禮了,都過來坐下吧。”語氣含笑,安思源翻開扣在托盤中的五隻青砂小杯,取過溫在小爐上的蓮心茶,垂目一一斟上,似乎早就料到他們幾個會過來。

五人依言,在矮幾周圍落座。

不論是萬俟芝蘭這位小侯爺,還是嵇白羿這位成璧的親傳弟子,抑或是世家沈家二公子沈容慕,將門桓家幺子桓斌,名門墨派弟子裘南生,皆是小輩中的翹楚,芝蘭玉樹,麟子鳳雛。然而麵對安思源,這位或多或少教導過他們幾人的長者,這幾個年輕人都顯得十分尊敬。

安思源微微一笑,將倒上茶的青砂小杯逐一遞給他們。

久別重聚免不了又是一番交談,安思源問起北疆其他人的安好與否,和沈容慕、裘南生一起,撿了一些狄蠻那邊的風土人情做為趣談,而萬俟芝蘭他們也講了這一路所遇的奇人奇事。

一邊是要歸東延卻被狄蠻族大族汗挽留的使團,一邊則是單獨被邀請而來的東延北侯,雖然最後來的是萬俟小侯爺,而理由卻是同一個——大豐節!

似巧合,又好似刻意般。

然而不管是安思源那邊,還是萬俟芝蘭這邊,兩邊都很有默契地不提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隻在幾個年輕人要離開時,安思源不露聲色地將自己之前寫的兩張小箋折起,分別給了萬俟芝蘭和嵇白羿二人。

不久後,他們的交談內容便傳入了雅多圖的耳內,竟分毫不差!

除了不知曾有過那兩張小小的薄紙。

***

次日,大豐節。

長角號群嗚嗚作響,破開了地平線的第一縷曙光。

如泣如悲卻又渾厚綿長的號聲,仿佛烙印在記憶中的遠古呼喊。那是天災和死亡到來之時草原先祖們的苦痛,卻一直堅守著最後一絲希望,舉族遷移,一路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