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迦,隻不過是古摩遺族人錯給了自己的神明之名,而自己又怎麼可能有神明之威……
自己能為古摩遺族做的,實在太少,太少……
【嗬,如果真是神那就好了。】晃搖了一下腦袋,沈夏斂了斂神,忍不住自己與自己玩笑道。
不再獨自發呆,某金髻烏馬抬頭看了看天色,終於決定還是回到古摩遺族人為自己準備的臨時住處。
一個空蕩蕩的帳包,就在大祭司帳包的旁邊,裏麵備有最好的飼料和最甜的清水。
既然知道嵇白羿不可能對古摩遺族做出什麼不利的事,那麼沈夏自然沒有必要再去盯人。雖然如今自己隻能是一匹馬,沈夏卻沒有太沮喪,即使知道了自己其實真的很希望變成一個人。
沒有忿恨,沒有埋怨,沒有失落,心平氣和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甚至連之前一直害怕自己那最後一絲人性不保的惶恐也完全消失。
這也許得歸功於昨晚薩那海與它獨處時,對沈夏說的那些話。
……不要害怕,不要猶豫,順著你的心就好了……
腦子無數思緒飛掠,想起與嵇白羿相處下來的這些日子,又想起了今日大祭司帳包內他們談論的那些話,再又想起下午那會兒聽到的古摩遺族人中關於某位“天迦選中”之人的議論和讚歎,閉上眼,沈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笑。
很淡的微笑,帶點無奈,帶點妥協,卻也隱隱透出了一絲無悔的決定。
當再次睜開眼,藍色清澈,隻帶著所有所思的沉靜,卻再無任何的迷茫!
***
晚上——
某金髻烏馬的帳包——
對於此刻的沈大少而言,最痛苦的是什麼?
答之,身體背叛了意誌!
低頭看了看美女掉地上被自己不小心又踩了一腳的藥缽,然後看了看美女那身雪白的長裙上某一大塊突兀的汙漬,再抬頭看了看美女臉上隱約的無措表情,沈夏默默扭頭。
話說,它真的不是故意的……
難得有位美女願意替自己上個藥,那一蹄子踹飛真的真的不是它的本意啊啊啊啊啊!
要知道,受他那位母親大人的影響,前世的沈夏從來都是一位有風度的人。當然這個風度往往都是針對女性生物,尤其是長相出眾的,更是能得到沈大少的青睞。
所以當水蓮這位連古摩遺族中都數一數二的美女要主動替它上個藥的時候,沈夏自然不會拒絕,甚至可以說十分樂意。
可問題是,水蓮的指尖堪堪觸到某金髻烏馬的身子,便被它本能地避開,並且手中的藥缽毫不留情地遭到了被踹的命運。
反應之靈敏,行動之迅速,動作之果決,別說是水蓮,就是沈夏自己都暗吃一驚!
一時間,帳包之中一人一馬都沉默下來。
眼角再次瞄到後蹄旁邊的那口藥缽,猶豫了片刻,某金髻烏馬決定還是先把這個還給人家比較合適。於是調整了一下身子,輕輕踢了一腳,那圓碗狀的藥缽便轆轆滾到了水蓮的裙角邊。
藍色的眼睛抬起,某金髻烏馬看了一眼依然怔愣著的水蓮,便又扭開了目光,暗暗有了一絲愧疚。
正當沈大少在心中盤算著如何向這位冰美人道歉時,那清冷悅耳的古摩遺族語便輕輕傳來:[
抱歉,天迦,是我冒犯您了。]
【啊?!】聞言,某金髻烏馬錯愕地轉過頭。
等、等等!美女你是不是又誤會什麼了?
然而不待它有動作,白衣美人便垂斂雙眸對它恭敬地行了一禮,而後撿起藥缽頭也不回地離去,腳步甚至帶了一絲強自鎮定的倔強。
某金髻烏馬見狀立刻回過神來,剛想上前用行動去解釋一下,未料下一刻,水蓮和揭開帳簾進來的嵇白羿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