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婚禮逃客(1 / 2)

我曾無數次夢見在我和季青州的婚禮上,我突然跑掉,可每次回頭看到季青州那憂傷的臉,我都忍不住跑回來。季青州,因為你不想看到我傷心,所以你連婚禮都不出現?

蘇默穿著婚紗出現在肯德基時,所有人都朝她行注目禮,那些目光裏包含了好奇,羨慕,還有同情。

所有人都對這樣一個穿著婚紗出現在肯德基的年輕女人感到好奇,他們用著各種複雜的神情來猜測她的際遇,猜測她興許是剛剛遭到了拋棄,也有人猜測她是饞嘴的新娘,甚至等不及婚禮結束就跑來吃肯德基。那些羨慕的目光來自於紮著馬尾的小女孩,隻有那些孩子會咬著油膩膩的雞翅向她投來羨慕的目光,她們心想,原來,結婚那天,想吃肯德基了,還是可以急速地奔跑過來,買一份吃完,然後再回去結婚。

蘇默不是最美的新娘,但卻是美麗的棄婦,她是被拋棄的新娘中最淡定,最美麗的那個。

她在新娘的位置上足足站了三十分鍾,季青州還是沒有出現,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隻有她依然淡定地微笑,是她的終歸是她的,不是她的,在最後一刻還是會跑掉,就算沒有跑掉,還有離婚這一說法,季青州隻是提前在使用自己的權力,為此,她心甘情願。

結婚前一天蘇默就在思考這個問題,會不會她的婚禮上出現搶新郎這樣的場景?到時候,若是真的出現了,她應該怎麼辦?她幻想了好多種場景,隻是發生的遠遠沒有她預想的那麼複雜,新郎臨陣脫逃,伴郎代替了新郎的位置,幫助新娘完成了婚禮。

蘇默充滿感激地望著亨利八世,今天,它穿著合體的西服,雖然沒穿褲子,如果再強迫一隻可憐的狗穿褲子那就太不人道了。這件西服是黑色的,和季青州那件是一個款。簡單的儀式之後,賓客們入席,而蘇默匆匆奔向肯德基,沒告訴任何一個人她的去向。

她點了兩份全家桶,以最粗魯的方式找到了座位,現在這個時刻人不是特別多,大家突然就意識到了晚上應當吃的清淡一些,太油膩的東西對身體不好。她吃清淡的東西吃了小半輩子了,這樣簡單的道理她怎麼會不懂?

對她而言,沒有比吃肯德基更為可怕的事了,吃這樣的食物是一種自我懲罰,幸好,隻是偶爾。

她現在坐的位置就是和季青州在一起時他最喜歡坐的位置,而對麵那張椅子是空著的。

吃了兩口蘇默就吃不下去了,膩得想死,喝了一大口可樂,氣體在喉嚨裏炸開的感覺非常奇妙,之後以一個重重的飽嗝結束了這樣的一個過程。

她在狼吞虎咽時腦子裏全是季青州****著上身求婚的場景,那天,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頭發上滴著水,身上有著肥皂的清香。他坐下來之後,蘇默認真地幫他吹他那些固執的頭發,突然,他抱住蘇默,將頭埋在她的胸前,溫柔地說,小默,嫁給我,好不好?

蘇默愣了一下,沉思了兩秒鍾,說,好。她的心跳並沒有任何加快的跡象,好像去超市買酸奶一樣稀疏平常。

此刻,季青州卻悄悄地睡著了,蘇默幻想了無數遍的求婚場景以季青州最終睡著收尾,也隻有蘇默這樣的女人才會接受一個男人這樣隨意的求婚。

一份全家桶已經見了底,原來,也不是這麼困難。

房軒找到蘇默的時候,她已經吃完了兩份全家桶,整個人像死屍一樣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嘴角卻還掛著微笑。

房軒什麼都沒說,靜靜地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隻是看著她,他隻是看著她。

蘇默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可以一個人辛苦,一個人難受,一個人流淚,就是不需要別人這樣的同情,這樣的同情比痛苦本身更為可怕。

起身時,大塊的碎屑從婚紗上滑落,蘇默這才注意到婚紗上那一塊一塊的油漬,本來純白色的婚紗此刻像一塊抹布,這樣的搭配讓她想起了她和季青州的愛情,究竟她們之間的油漬是什麼?

蘇默還是恨不起來季青州,五年之後的蘇默還是這樣。

胡胡興衝衝跑到蘇默上班的地方時,蘇默正在艱難地看著稿子,她覺得很是忿忿,這年頭,稿子的質量越來越差了,她一邊看一邊喝水,還是止不住的咳嗽。胡胡大聲叫道,蘇默,季青州回來了!

蘇默手中的水就那樣毫無防備地倒在電腦鍵盤上,她慌亂地擦拭起來,心想,又有一件麻煩的事情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