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實錄07(3 / 3)

我被這內幕嚇得不輕,與此同時疑問也來了,他們當時說話時,神誌很清醒,根本不可能像劉千手說的分神了,路兩旁的樹間距很大,就算車失控了,也不可能犯傻似的撞在一棵樹上吧?

我有種直覺,他倆的死絕不是意外這麼簡單,一定有人做了什麼手腳,甚至那錄音弄不好都是這個人故意留下來的。我想把錄音筆遞給劉千手,讓他也聽聽,不料這時意外來了。

我以前也用過錄音筆,不管是什麼牌子的,質量都過關,但今天卻碰到邪乎事了。我遞錄音筆的時候,這玩意兒突然噗的一聲冒了一股煙,電路燒了。我一愣,心裏連連叫糟,它裏麵存著錄音呢,這麼一燒證據豈不是全沒了?

這還沒完,它燒壞時產生的高溫還把我燙了一下。我條件反射一縮手,錄音筆掉在了地上。還好我戴著膠皮手套,隔著一層差不少呢。我使勁兒搓著手試圖好受一些,還急忙蹲下身想把它拿起來。

劉千手心情不錯,咯咯笑著跟我說:“李峰,你看你咋這麼手欠,這是物證,你可不能亂動啊。”我心說還物證呢,都一股煙毀了。我把錄音筆放回車裏,想跟劉千手念叨念叨我剛才聽到的,可他根本不聽,還跟我們宣布,這車禍回去就能結案了,而那十字架凶殺案,上頭催得緊,也能順帶著一起結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記得前一陣可是他強烈要求不結案的,說整個案件疑點太多,草率結案讓人憋屈。我覺得現在疑點也不少,他怎麼不憋屈了,還這麼痛快結案了呢?我想勸勸他,但他不跟我說話了,扭頭跟杜興胡扯起來:“我說槍狼,你看你都出獄好幾天了,這案件也結了,你該不該表示一下,咱們撮一頓去?”

杜興剛出來,哪有錢?他也不是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而且他對整個案件也不關心,隻要他認為的凶手落網,那就完事。一聽劉千手張羅吃飯,他嘿嘿樂了,接話說:“小劉探長,你少他媽囧我,以後等我有錢了咱們咋吃都行,這次你先請。再說,我從監獄出來就一直幫忙,衝這點你也得表示吧?”

劉千手也不推讓,這人一高興啥事都好說,他當場應了下來,說今晚就去,他請客。不過他摳門兒的性子一點兒都沒變,特意強調一句:“咱都是有內涵的人,去哪兒吃都一樣,對不對?那就地攤兒吧,實惠。”

我發現他倆是真當我不存在啊,說著說著這兩人還扭頭往警車裏走,大有案件調查完畢,對現場不管不顧的架勢。我一合計,去他媽的蛋吧,自己還在現場分析個啥,一會兒他倆把車開走了,我咋回去?

我沒記著自己喝了多少瓶,反正中途撐得不行去了趟廁所。我耍個滑頭,找個蹲位鑽進去,哇哇吐了一頓後,整個人蹲那兒歇了起來。我合計好了,自己能躲個一刻鍾,就代表著自己能少喝一瓶酒。

我也不是真拉屎,蹲著沒意思,就把手機拿出來玩會兒。我一直以為QQ群裏的“十字架”是那凶手,但我錯了,那“十字架”還在線,雖然他不在群裏說話了,卻加了我為好友,發了一張圖片。我當時心裏特別納悶,不知道該把這“十字架”定義成什麼。說他不是凶手,但他料事挺準,發那幾張圖片給了我不少提示。

我真是喝大了,腦袋暈,這時候也不是能琢磨事兒的時候,我就把他的QQ備注名改了,叫QQ神秘人。我看著他發來的圖片,這次好奇怪,畫的是一棵樹,隻是這樹長著眼睛,咧著獰笑的嘴,張牙舞爪,很像神話裏的樹精。

我徹底不明白啥意思,這期間王根生也到廁所來了,我發現他真了解我,進來後扯著嗓子喊:“李峰,你他媽的躲哪兒了?快跟我回去!你不在了他倆都灌我,我容易嗎我?”

我知道自己躲不住了,但也不能被他當麵撞破,我假意衝了水,甚至還把褲子脫下半截兒,顯出一副慌忙提褲子的樣兒從蹲位裏走了出去。王根生站在那兒都晃晃悠悠的,看我出來也不聽我解釋,上來就拽我,死活要把我拽回去頂酒。我也沒在意,本來還嘻嘻哈哈跟他鬧呢,可突然間腦袋裏閃過一個念頭,王根生這名字按字麵理解,那是根生啊,這不就是樹木嗎?難道QQ神秘人的圖片是在說王根生要有異常?這倒不是我嚇唬自己,今天上午王根生還詭笑來著。我沒敢把這想法說出來,但卻打定主意,一會兒多留意這小子。

估摸著又過了半個鍾頭,我發現王根生有點兒怪了。他的眼睛開始賊兮兮的,往不好聽裏說,有種鼠目的感覺。我不知道他這怪勁兒到底是咋回事兒,但我故意往他邊上湊了湊。這時候打遠來了一對男女,一看這兩人就不正經,女的穿得挺暴露,男的還染著紅頭發,尤其他倆走近一些後,我都能聞到很強的香水味,想打噴嚏。其實這女孩純屬不會打扮還非要打扮那種人,哪有這麼噴香水的。

王根生的反應更大,他臉上出現一抹微紅,這絕不是喝酒喝得,嘴也咧了起來。在女孩經過的一瞬間,王根生跟入魔似的站了起來,一把掐住女孩的脖子。我記得這小子勁兒沒那麼大,可今晚卻邪門了,要不是我攔得快,那女孩非得被掐個好歹。

女孩被嚇住,快哭了。我們誰也沒再想這個,王根生的怪異才是主要的。他離開排檔攤後,人更瘋癲了,為了能讓他消停,劉千手對著他的脖頸切了一掌,讓這小子先睡一會兒。

我問劉千手:“頭兒,這咋回事,咱是不是得去醫院?”劉千手眯著眼睛直打酒嗝,回我說:“這病醫院看不了,我有祖傳的方子,讓他喝點兒我的藥,保準藥到病除。”我心說不是吧劉頭兒,你還來?我前陣子腦袋就有這毛病,你吹了半天讓我喝了一碗黑水,到現在貌似這毛病還沒好呢。可我再強調去醫院也沒用,杜興讚同劉千手的話,二比一,我們隻好打一輛出租車去了劉千手家。

我不知道劉千手是摳還是咋地,他不讓我們上樓,自己先上去調了一碗黑藥。我們就在路邊把黑藥全灌給王根生喝了。劉千手這期間說了一句怪話,他說這次他虧大發了,這藥挺貴呢,明天還得配點兒這藥給那胖爺們兒也喝了。

我琢磨他這話,給我的感覺是,我、王根生,包括跟十字架凶殺案有關的怪異,一定跟什麼東西有關,而且劉千手肯定都明白,就是不說。我也沒急著問,我們仨一起把王根生送回家,又一起去警局過夜。其實現在我能回家睡了,凶手都死了,可我這麼久沒回家,冷不丁回去保準裏麵落了一地塵土,還得收拾,等明天酒醒了再說吧。

杜興睡眠質量真高,躺在會議室沒多久就呼呼睡著了,我睡不著,還拿著上廁所為由,去劉千手辦公室瞧了瞧。他正坐著喝茶,看我探個腦袋,擺手讓我進去。我也不拐彎抹角,有話直說,我問他:“頭兒,我也不是外人,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些怪異到底是怎麼回事?”劉千手冷冷地看了我一會兒,又擺手讓我坐下。

他是告訴了我一些,但不是全部。結痂也可以理解為細胞結晶化,液態氮冷凍、軟組織損傷以及病毒感染,都能造成這個現象。而這些死者在死前會出現類似於瘋癲的症狀,這跟他們腦部神經被壓迫或者腦損傷有關,能滿足以上兩點的,隻有帶病毒的寄生蟲能辦到。那次王根生幫我丟的繩子,其實沒丟掉,最後被劉千手發現並拿去給小鶯研究,從裏麵發現了囊蟲卵,這些卵上還帶著一種變異的病毒,不僅能刺激囊蟲卵快速孵化,還能讓人出現幻聽、詭笑的症狀,哪怕是剛死不久的屍體,也會受其影響條件反射地產生麵部詭笑。

江凜城的那個兄弟是個藥學方麵的天才,竟在機緣巧合下培育出這種囊蟲卵來,他也因此感謝上天,說這是上天給他的禮物。至於他為什麼說自己以及其他人有那麼大的邪念、貪念,這或許跟江凜城有關,隻是江凜城已經死了,這個疑團隻能壓在這裏,待日後挖掘出更多的線索再慢慢解答。

我覺得我有些明白了,上次劉頭兒給我喝的藥,作用應該是殺滅囊蟲卵和消滅病毒的。隻是剛喝完,那病毒並沒滅絕,這才導致我在短時間內仍有幻聽的現象發生。“可王根生的手機又怎麼解釋呢?還有那QQ神秘人,這也是本案中未解開的兩個疑點啊。”我繼續問了一句。

劉千手沒回答,反倒說他累了,想要休息。我看劉千手有逐客的意思,隻好主動退出去,但在心裏卻打定主意,這個十字架凶殺案表麵上看是完了,可剩下的疑團我早晚會知道、會解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