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楚的路上,嘉華郡主的心情既忐忑又激動,不停地撩起簾子張望外麵,時不時的打聽到了哪。

“主子,是良縣。估摸著還有七八日就能到了北楚的地界。”繡書將一袋幹糧遞給了嘉華郡主,另隻手裏還捧著水壺,一路風吹日曬,披星戴月,恨不得一腳就能到了北楚。

左將軍倒是提議過找個驛站歇一歇,都被嘉華郡主給拒絕了。

多留一日,就有無數個未知的變化。

她隻想越來越快地逃離南疆。

這日天空不作美下起了瓢潑大雨,馬車也陷入泥濘,無奈之下隻能就近找個驛站歇歇腳。

“妹子,你先去,我拉著馬去後院喂些糧草。”左將軍不再喊她皇子妃和名字,兩人半路上決定以兄妹相稱。

也是為了杜絕不必要的麻煩。

嘉華兩個字,南疆北楚都是麻煩。

嘉華郡主點點頭,撐著油紙傘拉著繡書飛快地衝入驛站,小二看見來人,笑嘻嘻地上前招呼。

繡書回應。

將一切安頓好後,繡書叮囑:“給我們上桌酒菜,再準備些熱水。”

小二連連點頭。

趁著等待的功夫,嘉華郡主選擇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繡書倒了杯熱水遞過去,她接過握在掌心眯著眼看著外麵瓢潑大雨,濺起一個個小水坑,皺著眉。

“主子,這雨季到了,來得快去得也快。”繡書安撫。

嘉華郡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隻是眉間仍未鬆展,視線眺望外頭久久不能回神。

“這七皇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了勝仗,按理說這儲君的位置就是他的,誰承想能出這些事兒。”

“這就是命!”

“好幾個兒子,偏偏送七皇子去戰場上送死,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為七皇子血統不純,不是皇家子嗣。”

另一張桌子旁幾人正在閑聊,說出的話卻讓嘉華郡主臉色猛然一變,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杯子。

……

鳳儀宮

晏皇後站在廊下,手裏拿著把剪刀正悠閑地修剪花枝,青雉上前:“娘娘,三皇子妃帶來了。”

嘎吱!

一朵碩大的牡丹花被剪短,墜落在地,抖出幾片花瓣兒。

青雉眼皮一跳。

“帶進來。”

片刻後三皇子妃被兩個宮女一左一右的扶著進來,臉色煞白,一臉惶恐地盯著晏皇後。

視線對上。

三皇子妃四肢一軟跪在地上:“娘娘,我知錯了。”

晏皇後放下剪刀步步來到三皇子妃身邊,彎著腰,伸出兩根手指頭捏住了三皇子妃的下巴,猛地抬起:“錯?你何錯之有啊?”

“娘娘……”

“趙嘉華那個賤婢三言兩語就哄的你親手殺了自己丈夫,毀了本宮的計劃,如今還妄想享福做太妃?”晏皇後的語氣逐漸變得冰冷,指尖越發用力,掐得三皇子妃頻頻皺眉。

晏皇後倏然鬆開了手,慢慢站起身瞥了眼青雉:“去將小世子抱來,本宮正好閑來無事,從今日起,小世子就養在本宮膝下。”

“娘娘!”三皇子妃驚慌不已,跪在地上衝著晏皇後連連磕頭:“娘娘恕罪,求娘娘開恩。”

晏皇後嘖道:“看在你多年服侍本宮的份上,本宮可以指一條明路,薑程掌管金吾衛後,經常和晏家作對,給本宮添堵,你也是薑家女,你說,和本宮作對又有什麼好處?”

三皇子妃驚恐地咬著唇,心裏一陣後怕。

她已經求過了七皇子,要帶著小世子去封地,自此以後不會再回金城,老老實實地做個藩王。

七皇子甚至都已經答應了,她也回去收拾行李。

哪知道晏皇後突然派人請她入宮,徹查了三皇子的死因,硬是將人給攔住,不許離開。

整整三日折磨,不眠不休的拷問。

終於在三皇子府的後院發現了端倪,三皇子是被人灌醉酒故意扔在地上,而且拖延時間等著人就剩下一口氣兒了才找來大夫。

不僅如此就連三皇子的每日湯藥裏都有相克之物,就是要讓三皇子死。

“娘娘,如何才能網開一麵?”三皇子妃問。

晏皇後挑眉:“謀害皇子是死罪,你父兄也一定有參與。”

“娘娘……”三皇子妃終於慌了,改口道:“是嘉華,趙嘉華給了我這個法子,是她慫恿我這麼做的,求娘娘開恩。”

晏皇後麵上露出了一抹得逞後的笑意,故作訝然:“當真?”

“娘娘,我怎麼敢欺騙娘娘呢,我可以對峙。”三皇子妃為了薑家,也不得出賣了嘉華郡主。

晏皇後立即派人去請七皇子來,又下令:“派人快馬加鞭去追,一定要將趙嘉華給本宮找回來!”

“另,再給北楚皇帝傳達消息,趙嘉華謀害皇子,罪不容誅,若北楚敢收留,南疆一定會追究到底!”

“是!”

很快七皇子來了,三皇子妃又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趙嘉華的心壓根就不在南疆,她早就知曉北楚皇帝登基了,挑撥是非,就是想給北楚爭取機會,老七,你被她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