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魚也就是石斑魚,不同於從中美洲引進的淡水石斑魚,這種長在深海中的石斑魚肉肥厚,體型也更大,現代由於過度捕撈,成了瀕危動物,可謂是有價無市。季魚骨頭比較少,最佳的做法就是片成魚片,這時就考驗廚師的基本功了,刀工取決於魚片的薄厚程度,也間接影響到魚肉的口感,沿著魚本身紋路片成薄如蟬翼的魚片,去腥裹上麵粉以及蛋清,夾出一片雪白的魚肉,對著光也是透亮的。
魚片素油翻炒到五分熟,鍋內的季魚片透亮的顏色已經變得淡黃,也入了味,散發出海魚鮮美的香味。砂鍋上的麵用燉煮一個時辰的母雞湯熬煮,麵條本身就是用上好的麵粉以及甘甜的泉水擀成,口感勁道,要知道席淳擀麵的手藝是老禦廚也稱讚的。老母雞裏是廚房的廚子往肚子裏塞了枸杞、人參、筍尖等候上籠屜蒸到滲出多餘的油脂,然後燉煮,湯上的浮沫不停有差人撇去,最後的湯底是清亮味美。這種極致的鮮加上魚片的鮮美交融起來,更是讓鮮衝上頂峰,好吃的令人恨不得吞下舌頭。美味最直接的表現就是色香,魚片在麵上如同百合花瓣一般,搭配五顏六色的蔬菜絲,增添了一份清新。
席淳這種做法的麵呈上去,到沒讓齊景陽大為讚歎,齊景陽安安靜靜地吃碗麵,最後動作優雅地把筷子放到碗上,然後對席淳說道:“太鮮了。”
席淳瞬間就明白了齊景陽的意思,這種複雜的做法也許出來的味道不差,但還是使食材失去了最本質最出色的味道。雞湯與魚片兩樣本來都是能支撐起鮮味大梁的食材,席淳把兩樣疊加也許在某些人眼中算是錦上添花,但在齊景陽眼中是畫蛇添足了,鮮到是鮮了,可就是不知道鮮在何處,到底是海鮮還是禽鮮?
“不用緊張,保持原來的就很好,你酒樓的菜很好吃。”齊景陽難得安慰一個人,話也說得慢悠悠的,似乎在思考如何不傷到席淳的心。
席淳思索一番,認真地對齊景陽說:“下次會更好。”
齊景陽認真地回話,“我相信你。”
兩個人在吃和做菜上都意味的執著嚴肅。
隨後,他們就冷場了。
齊景陽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幹巴巴地說道:“你下去休息吧。”
席淳心中倒是笑話齊景陽這麼一個精英模樣破功,表麵上不動聲色,出門。帶他去別院的太監守候多時,別院環境挺好,起碼自家的房間絕對沒有這麼奢侈,一水的紫檀木家具。
席淳躺下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枕著雲錦枕沉沉地睡過去。他是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刺眼的光從窗中傾瀉進來,烏黑的雙眼還沾染著睡意,滿臉的疲倦,昏沉沉地起身喚道:“進來吧。”
從坐在床榻上的席淳看過去,入眼是繡著淺藍色碎花的裙擺,這又是齊景陽府邸的女婢,不過氣度更加雍容,麵貌雖然不及昨日的蟬秋,但也算是花容月貌。女婢淺淺一笑,說道:“小婢名叫絮冬,來伺候席淳穿衣。”她的手上的正擺著一套質地柔軟的衣物。
“麻煩姑娘,衣服放下吧,我自己來。”席淳不喜歡陌生人在自己身上比劃,拒絕了。絮冬的雙眸好似盈盈秋水,唇角兩邊各有小梨渦,淺笑也帶著一絲甜意,她點頭退出房中。絮冬是個精明的女子,她一眼就瞧出席淳很得齊景陽歡喜,否則怎麼會起床時還順帶吩咐替席淳準備衣物,在加上放在床榻邊的玉冠,向來是齊景陽最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