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你說這一大家子人,真的都不介意由這麼個毛頭小子管事嗎?這大權本應落到三老爺手裏的,在我看來,這三太太就很不服氣。”
易姐放下茶杯問我,“你覺得尹老太爺失蹤,是尹家自己人所為的機率有多高?”
我看向她,“九成。”
“何以見得。”
“我去過尹老太爺的房間,房間保持尹老太爺失蹤時的原樣,凡能當作證物的地方都做了標記。整間房幹淨整齊,除了一個打碎了的杯子和一張帶血的撲克。然而原先放杯子的那張桌子上的文件及其它堆放整齊,看不出有動過武的樣子。尹老太爺雖上了年紀,身手卻依舊敏捷,不至於一兩招之內被人製服。”
易姐接道,“若真交過手,被雇在尹家的守衛眾多,不可能沒聽到。”
我撇嘴,“別說守衛,就尹家的人,也並非吃素的。”我湊近易姐,“若以易姐的伸手,不驚動一草一木成功出入尹宅的機會是多少?”
易姐搖頭,“不驚動一草一木已經很難,還要拖著尹老太爺,除非我練成飛簷走壁之功。”
我歎氣,易姐還在對那本屬虛無的飛簷走壁之功垂涎,曾為練此功摔的頭破血流,如今也沒見得她雙腳離地行走過。
“所以我覺得,這事必定是熟人做的。但尹家當天沒任何客人來訪,這麼看來,隻有自己人最可疑了。”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和睦這東西,都是做出來給別人看的。”說完後,易姐瞪眼盯著我,“說,你們是不是也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我白了她一眼,湊近她,“易姐,這次的案子雇主是不是尹少華?”
“不是,”易姐搖頭,“離夏,打聽雇主的情況是違反規矩的。”
我趕緊解釋,“我倒不是想打聽雇主的情況,而是若雇主不是尹少華,而我又是你介紹的,他不會懷疑我的身份嗎?”
雇主真不是尹少華的話,我之前所推斷的幾點是要被否定掉的,具體可改成下麵幾條:
一、易姐炸掉他女兒的車子,他是不知情的。
二、應選家教筆試中十人都有靠山,而我能從中突穎而出是因為我運氣好。
三、他有可能懷疑我的身份,也有可能認為真如易姐所說,我這個妹妹走散多年,如今兩人相見了。
易姐一臉寬心,“不打緊的,不過就是要拿出一些你平時沒有的本事來。”
我疑惑。
易姐道,“溫柔賢惠,我對尹少華說你乖巧善良,賢良淑德。”
我拍案而起,“我沒有嗎?”
易姐瞅著被我拍過的桌子,決定讓我自個兒覺悟。
我嘻嘻笑著,“情緒激動,差點拍壞了你上萬塊錢買回來的桌子。”
“回去好好盯著尹家的人,一個都別放過。”
“啊?”
“我是讓你好好查查他們,盡快找出是誰有問題,趕緊交了差拿錢。”
“知道了。”
大戶人家,把人丟了沒關係,把麵子丟了才是要緊的。為了不讓外界知道尹老太爺失蹤這一事,尹家的人依舊活得風平浪靜,在外頭呼風喚雨表情天天呈現出一種高昂傲氣之態,回到家關起門來的事,誰也不知道。
是啊,如此豪門,把當家的都弄丟了,說出去的確沒麵子。
向易姐交代完尹家的情況後,我便又在外頭閑轉了兩天才去尹家。其實這個假大可不必放,給我放了個假,我卻不知道該上哪兒去,還不如在老老實實在尹宅待著,提供吃喝,還讓自己暫時有個穩定的居所。
傍晚時分,我回到尹宅。尹少寒少有的和氣,“既然有了假期,怎麼不多玩幾天?”
難得二少爺如此親民,我受寵若驚,立時表明自己在外吃不好睡不好,一心惦記著工作,記掛著心兒的學習情況,所以就回來了。
這話其實也是另一種拍馬屁,這馬屁炮轟似的砸向尹少寒,他卻明顯淡定的一塌糊塗,“若是如此,早上就該回來了,心兒的文化課都安排在白天。”
額,我一時語塞,本想讓發薪水給自己的領導有個好印象,沒想到這位爺不吃這一套。他兀自損我,絲毫不考慮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我發現葉老師日落之後便特別活躍,習慣夜間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