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身體換回來,也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了。我們已經有了無法割斷的關係,如果真有換回來的一天……”
“修魚安”自言自語著,聲音低沉輕微到幾乎聽不見。
“要麼我嫁給你;要麼我殺了你!”
*
周一的清晨,怡然居。
“怡然居”是一家茶藝館,幾乎正對著同吾一中的校門。因為一些老顧客的生活習慣,它每天都很早就開業了。對於修魚安和柳青織兩個人來說,這裏是個理想的秘密見麵地點。
離學校不遠,見麵才方便;同學們根本不會進到這種地方來,茶藝館的玻璃窗前又都垂著細密的竹簾,兩人被無意中看見的幾率也大大降低;茶藝館很清淨,不叫的話服務員絕對不會主動走近,更便於商談秘密。
在二樓靠窗的一張桌子旁邊,修魚安和柳青織麵對麵地坐著,卻都偏著頭看向窗外。
其實從昨晚開始,兩人就不約而同地盡量避免目光相接。
修魚安想起昨晚自己的出糗,仍然覺得臉上發熱……
出糗就出糗吧,偏偏還不是一次!
先是脫了衣服的自己在浴室裏鼻血長流……靠!這根本就是動畫片裏才會出現的情形嘛,自己又不是愣頭菜鳥,怎麼也會……雖然完全看到“自己”的身體時,確實很那個……但是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一定是上火了……對,最近火比較大,這個“身體”也比較弱……
修魚安在心裏為自己開脫著。
而這個打擊,其實還不算大。接下來發生的事才叫修魚安覺得無地自容……
當他好不容易在失血過多之前走出浴室,卻又被柳青織憤怒地責問“為什麼不戴胸罩”。老天作證!自己真的不是故意不穿的,隻是拿進去的那件後扣式——他媽的怎麼也扣不上啊!
這還不算,在此之後發生的事,才真的讓修魚安抓狂——表麵上看來,那是一個男生半強迫地“欺負”女生,但這男生的“欺負動作”,卻是“要幫那個女生戴胸罩”!
真他媽的窩囊!從今以後,自己恐怕永遠沒辦法在這個丫頭麵前抬起頭了,就算身體換回來了也是一樣!
急火攻心的修魚安,當時真想把柳青織一把推dao在床上,挽回自己的屈辱。可是,自己能怎麼做?難道要使用一個女生的身體去強暴自己的身體嗎?
一這麼想,修魚安立刻變得沮喪無比。
隨你擺布算了……
(嗬嗬,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_^)
“左影!”柳青織輕呼出聲,向窗外馬路對麵的一個女生指去。
修魚安回過神,懨懨地舉起望遠鏡看過去……
“認人”的過程進行的很順利。
“有事打電話。記住!在學校裏我們兩個人是沒有任何關係的。”柳青織對起身先走的修魚安說。
昨晚失眠了,現在真困啊!修魚安打了個哈欠,對柳青織的話沒做任何回答,更沒有回頭,隻是無精打采地邁動腳步。
*
同一時間。
“她睡覺的間隔時間變長了。”冰雅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敲擊了幾下,像是在錄入數據。
正在吃早飯的另一個“冰雅”皺了皺那秀長的雙眉,開口問道:“你又一個晚上沒睡了,吃得消嗎?”
“你不也沒睡過嗎?”冰雅頭都不抬一下:“熬夜不算什麼。”
“那過來吃東西吧。”
“好。很快就好。”
寧川和冰雅之間,當然也存在著和柳青織修魚安相同的問題。不過,同樣的問題給寧川和冰雅所帶來的影響要小得多。
雖然現在都是獨身,但兩人畢竟都是“過來人”了——更何況,冰雅完全沒有身為女性的“自覺”(“身為女性”的形容已經不準確了)。
第一夜過去後,這個冒牌“寧川”的臉上就再夜沒有出現過害羞、尷尬之類的表情。“他”全身心地投入了研究之中……
“呼!弄完了。”冰雅合上筆記本,又看了一眼正在沙發上熟睡的洛琳,轉身走到餐桌邊坐下。
兩人邊吃邊交談。
“有什麼發現?”說話的是現在“寄居”在冰雅身體裏的寧川。
“結論一個也沒有,現在隻有一些推測。”
“推測也可以說來聽聽啊。”
“嗯……好。”冰雅整理一下思路,開始說起來:“假設她說的是真的,也就是說——她確實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那麼我覺得:她的那個世界和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不會有太大差別。”
“她可說自己是個魔法師!差別還不大嗎?我們的世界有這種職業嗎?”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指的是兩個世界的生存條件可能差別不大。你看:她來到我們的世界,並沒有太多的不適應,而且到現在為止也還活著。我也觀察過,她需要進食、需要呼吸、也需要休息——對了,她也喝過水。再加上她的身體特征也和我們差別不大,所以我推測兩個世界的生存環境可能很相近。”
“明白了。不過她好像比較虛弱,經常需要休息,會不會是我們的世界對她來說缺少某種……嗯,某種元素?”
“有可能,但我認為更有可能是別的因素導致了這種情況。我覺得如果是缺少某種元素的話,她的身體應該會出現一些變化。而且我覺得她並不虛弱,特別是在剛休息完之後。洛琳的這種表現,隻能說是經常性的精力不足。依我看,她的這種狀況更有可能是受原有作息時間的影響。”